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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位老人的命根,和老人那个七岁的曾孙同重,在老人眼里。
为了办丧事,龙镔已取出自己所有的钱,不过八千多一点。
他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双手捧举着四千块血红百元票子,低着头,头上缠着一条白布,身上穿着借来的孝服,捆着一条麻绳,直挺挺的跪在吴老爷爷的门前。
吴老爷爷闭门不出。
龙镔一动不动。
只要吴家有人出来,龙镔就磕头。头早就磕破了,血迹和着泥尘糊满他的脸。
吴老爷爷知道龙镔的用意,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孩子想用全村最好的棺木来埋葬自己最爱的齐爷爷。
棺木是吴老爷爷每天都要瞅一瞅摸一摸的宝贝,吴老爷爷没有想到,现在居然有个不知天高地厚不懂道理的小娃娃居然觊觎他的宝贝,妄图夺去他的爱物。
谁都劝过了,用各种理由用各种设想劝过了,可谁都没用,龙镔坚决要买,而吴老爷子坚决不卖。
在乡村,一般刮副棺木只需要二千块左右,其实吴老爷爷的棺木如果卖的话也最多四五千。
乡亲们和老师又去做吴老爷爷和他家人的工作,他们害怕龙镔的倔强,害怕他就这样一直跪下去。那时龙镔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
爷爷的遗体还摆在床上,几个乡村的道士在做着道场,用谁也听不懂的语调唱吟着《往生咒》《莫还乡》《劝离魂》。气氛幽暗,别是一种断肠。
吴老爷爷无力与这么多人同时辩解,他那简单直接的不能出让的理由让他在这么多众人面前,有点用不上力。
一个上午过去了。
一个下午又过去了。
半夜,龙镔还是在那里跪着。
几个村里的大婶大妈婆婆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也跪在吴老爷爷门前哀号,请求吴老爷子成全这可怜孩子的孝心。
几个老师拉着吴家的人极力地做着思想工作。
吴家的后人终于也被龙镔的孝心感动了,也开始对着老人紧闭的门口出声哀求。
天亮了,公鸡们并不知道小小的大风村里发生的故事,照旧打着响亮的晨鸣。
吴老爷爷终于在天破晓太阳将出的时候,拄着拐杖躅躅出来,长叹一口气,对着大家摆了摆手,道:“吴家的子孙后代们,你们要是有镔伢子一半的孝顺,我就是死了卷床草席也心甘情愿!”
看着自己两天一夜的苦心终于达成了目的,龙镔重重地对着吴老爷爷磕了三个响头,道:“吴爷爷,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齐爷爷在死后第四天下午未时下葬在那埋葬了龙家几十代先祖的山坡上,紧挨着爸爸龙行和母亲文演的墓茔。黄土堆上撒满了纸钱和爆竹的碎片,还有几根细小的竹竿悠悠晃晃地支楞挑着几束纸钱串。
爷爷到底是怎么死的,对于现在的龙镔来说这已经成了一个谜。爷爷身上没有伤痕,爷爷死时似乎并不痛苦。听村里的赤脚医生讲,爷爷看上去象是突然死的,绝对不是喝农药或吃老鼠药,不是龙镔担忧的自杀。
所有的人都对龙镔讲,爷爷的逝去对爷爷来说是一种最好的解脱。找不出死亡疑点的龙镔唯一的困惑就是为什么爷爷会在自己临去学校读书之前死去,为什么爷爷刚好在自己死之前把龙家的遗物传给自己。
几年之后,龙镔明白这其实是齐爷爷早有的预谋,在这死亡的预谋里充溢的无处不是爷爷对自己至诚至爱的用心。
办完丧事,龙镔已经只剩下不到三百元,家里空空如也,就连菜地也全部被吃光了。
办完户口迁移,龙镔就将告别这片土地。龙镔把稻田的承包使用权交还了村里,他和雯丽小心地把龙家遗物深深地埋在菜地里后,再把菜地托付给文书刘金富耕作。他带上衣服被子,锁好家门,来到墓地上,给每位先祖再上一注香,再磕了一次头。
带着小狗豹子和雯丽走在下山的路上,龙镔最后深深地回望这片故土,泪水又不觉滑落。
雯丽全程陪护着龙镔,她的父母已经为他们俩订好了火车票,也为龙镔准备好了大学的学费。
雯丽爸爸搞来一部小车送龙镔和雯丽去山城火车站,豹子似乎察觉到主人即将远去,在龙镔上车之际,对着龙镔哀呜不已。
火车隆隆开动,将山城车站远远抛在身后。同一趟车的还有几位同学,大家沉浸在对大学生活美好的向往之中,兀自比划交谈设想着他们在大学的情形。
火车在规律的咔哒声中行进着,雯丽依旧沉浸在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