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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性。他身上的矛盾犹如钩子般牵引着姜时愿的双眸,让她的目光目光追随着颀长的背影,越过一层又一层枯枝杂影。
复行数十步,探索越深,视野越清晰,她就觑见男子腰间绶带上还别着一具‘青鬼’面具。
怎么会是谢循?她与阿爹到底还有识人不清的时候...
一片沉寂之中,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魏国公怎么会深夜在此?”
谢循眸光微动,含笑拿着木瓢从荷花缸中舀起一勺水,不急不慢地浇淋在绿意之上:“捉贼。”
“什么贼?”姜时愿警惕问道,她本就对谢循为何出现在皇陵一事百思不得其解,眼下有了时机,或许能从言谈之中,旁敲侧击一二,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谢循行在夹道的腊梅之中,逶迤在后姜时愿的注意力就全放在他绶带上随步履而晃动的面具上,面具别腰间,就意味着此刻他的面容并无遮挡,完完全全暴露在她的眼前,只需行至亮处便可以看清他的面容!可她的运气总是预料之中的‘背’,此刻的天色暗得甚至让她看不清脚下的路,哪里还奢望能看清眼前人的模样...
谢循察觉身后人的心不在焉,正声道:“除了崔梅之外,尚还有两位贼人藏匿于皇陵之中,谢某放心不下。”
“两位贼人?”姜时愿蹙眉:“国公可否细说,没准小女可以提供线索,为国公排忧。”
“如此甚好。”谢循微微挑眉。
“第一位贼人,也是谢某无意闲逛至西苑时发现的。”谢循即指向藏在干絮下被姜时愿精心掩藏的三篓草药,冷淡道:冷淡开口:“此乃皇陵,是历代帝王安息之地,上至百金陪葬珍宝、宫中奴仆,下至长在皇陵中的一花一木都皆为大庆皇室所有。逾垣墙,拿之既为盗。”
“按庆书律例,贪脏一钱以上,入狱五年。而谢某粗略估计了一下贼人偷盗的三篓草药,总计贪赃十钱,便是要入狱五十年。”
姜时愿心下微沉,有理没理全在魏国公的一张嘴中,颠倒是非黑白就算了,还要缉你归案,还要判罚五十载?
谢循止住步子,又舀了一水浇下,绿芽沾了水意,反射光亮,她这才看清谢循别走边浇的‘花’,竟然是她日以继夜从在西苑挖掘出来的草药!不是,她辛辛苦苦将草药挖出来,谢循反手就将它们种了回去?!
不等姜时愿缓下心火,谢循又漫不经心地问道:“关于谢某说的第一位盗贼,娘子可有线索?”
若要细看,姜时愿的表情可谓丰富多彩,温婉恭顺的眉目下,怒意已经丝丝缕缕渗透四肢百骸,偏偏她隐忍地极好,语气上听不喜怒:“小女一无所知,抱歉帮不上国公。”
昏暗之下,夜间起雨,谢循缓缓转身,撑开擎扇,影拂香风。
姜时愿心中震然,毫不避讳地抬眼扫上,他的眉眼容颜被纸伞下的阴翳模糊地不甚真切,只能看见他分明的下颌,锐如刀锋,又恰到好处具有阴柔之美。
他的嗓音清冽又融于夜雨噼啪的乐奏中,寒意渗人。
“第一位贼人娘子毫无线索,那谢某将讲的第二位贼人呢,你可愿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