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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兔完整无缺,是心情尚可;草兔残缺,是心有不悦;草兔残缺不整,便是心境完全崩坏。
还好,眼下袁黎的心情只是稍有不悦。
但袁黎手中的草兔子向来不可脱手太久,不然袁黎会情绪过激,届时难以控制。
“静由心生。”
谢循一边说道,一边抬手重新接过袁黎手中的七零八落的草兔子,眉头轻蹙。
他的手艺不高,在剥皮剔骨上颇有造诣,可在修补残肢断臂上一窍不通,这草兔子在袁黎手上还七七八八有个兔形,到了谢循手中后,简直只能用‘神形俱灭’来形容。
深深吁出一口气。
他有心,却无力。
而袁黎的脸色极为复杂,一言难尽。
也随着谢循的手法,变得愈发幽深。
就在此时,一声清越的女声隔着一条河,传入谢循耳中,似杨柳拂过水面,浅浅淡淡,亲和柔软,却有一种莫名的令人安定的力量。
“今生不欠,从此不复相见。”
这声音莫过于熟稔,谢循不由得顺着源头觑了一眼,心下一笑,河道对岸的小娘子,还真是个熟人。
粗粝倒刺的草团在他掌间摩挲的动作戛然而止。
灵光乍现,他倒是可以把手上的精细活甩出去。
谢循认真看了许久,才温声道:“袁黎,我猜有位娘子捏草兔的手艺应该极好,你何不求她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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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着不喝白不喝的道理,三七已经连续三壶茶水下了肚,还没有等到时愿回来,看到小儿接着提到第四壶,连忙摆手道:“喝不动了,真喝不动了。”
小二:“姑娘你得庆幸,我们这按人头收费,不按茶盏收费。你要是到酒楼、客栈吃茶少也要花上二十文呢。”
“二十文,这么贵?前年不是才十文吗?”
“哎,自从颁布了一系列新政之后,官府每年要上缴的赋税就更多了,这店家也不是傻子,这油水不就得从每个人客人身上都抽出来一点嘛。不止吃食长了、衣衫、首饰、还有地税也都涨了。”
小二一通抱怨喊苦之后,三七赶紧摸了摸钱袋子,反复数着荷包中的银两。
姜时愿再入茶铺之时,见到的是愁眉苦脸的三七。
三七将从小二来探听来的全部原封不动地告诉给了姜时愿,又小心翼翼从桌下递过去荷包,喊时愿悄悄扫上一眼,心里有个数,道:“来京中变数太多,先是贱籍不让入城,再是这物价水涨船高,我们这点银两,恐怕不够花。花销之中,衣食住行,其中若要住客栈的话,花销太大,负担不起,需要将这个大麻烦解决掉。”
三七握住姜时愿的皓腕,“姐姐,我有想到一个法子,只是可能要委屈下你。”
姜时愿:“你说。”
三七:“我想起我的姨娘在郊外有一处田宅,或许我们可以投靠她,这样一来就能大大剩下不少银子。只不过,我这姨娘性格古怪、更是见钱眼开。姨娘的性子不好相处,我怕姐姐你会受委屈。”
性子不好相处?
姜时愿冷哼一声,这世上应该没有比谢循还要糟糕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