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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这个小面馆里,我认识了一位乌兹别克姑娘。我那时已经等钱等了二十多天,还没见来,心里就很落魄。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了,还向旅社的老板娘借了十块钱先花着。那天我犒急了,给自己点了一个蒜苔炒肉,(虽然吃面不要钱,可吃肉我怎么好意思不付钱呢?)在固定的桌子上坐下来。她就来了,笑着问我,可以坐下吗。我开始还以为是维吾尔姑娘呢,就点了点头。她坐下来,一边等点的菜,一边主动跟我说话。
我心情不太好,尽管她是个异族美人儿,从生物学的意义上来说,我却没啥反应。但是当我听她说,她是做药材和茶叶生意的时候,我忽然来了兴趣。我又一次想起了仁青与他的女儿卓嘎,也想起了印度阿萨姆与那儿的茶园。
听她说,(很可惜,我实在记不起她的名字来了)她的父亲是个军人,老家在安徽蚌埠,母亲是乌兹别克人。她长这么大,还一次没回过父亲的老家。当她知道我是淮北人,离蚌埠很近时,眼里放出了喜悦的光芒。她说,她就是喜欢汉族小伙子,尤其是安徽人,因为与他的父亲是同乡又同类。她强烈地要求我吃她点的丰盛的菜,还要了一瓶酒。面对这样纯真的女娃儿,我要是再客气那就是孙子了。那天我的肚子美美地享受了一回。我学了不少知识,了解了药材与茶叶商人的运作方法,弄清了如何花十几万元才能办理一张药材出疆证。对于一个每天只要一块钱就可以打发日子,每月只有几十元工资的年轻的家伙来说,她的话每一句都是一声炸雷。一根药材,一块上等茶砖,就是我近一个月的工资。
我对茶叶的兴趣越来越浓了。因此,当我们酒足饭饱,她劝我干脆跟她做生意时,我的心一阵翻腾,就答应了。我们约好第二天再在面馆聚会,仔细商谈。然后她就带我去她住的地方。
我不知道该不该生老安的气,因为就在我要投笔从商的时候,老安派人来找我了。
老安派来的同志见了我就说,我们是第二次来乌鲁木齐了,找遍了国营的宾馆饭店招待所,就是没有个姓胡的记者。你咋就能想起来住到这样的小旅社里?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确实很激动。终于回到了组织的怀抱,怎么能不让人热泪盈眶?
老安派来的同志又说,我们给你带来了两百元钱,你自己先买票去喀什吧。我们还要在乌市办点事。
我高兴地把住宿费和借的饭钱还清,当时就跑到长途汽车站买了当天下午的车票。
从车站回来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了乌兹别克姑娘。我已经答应她跟她闯江湖做生意了,现在怎么办?
一边是我热爱的新闻职业,一边是刚刚兴起的商人之旅。财富与职业,孰重孰轻?我脑壳里斗争得很厉害。最后,还是圣人的思想主宰了我:商人虽然可以有钱,却没有社会地位。记者虽然清苦,却是上层建筑。富贵于我,如浮云耳!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大厦千间,只眠三尺;酒池肉海,只饱一餐。等等等等,多少话都在那儿等着呢。
我就这样逃离了富贵,踏上了去南疆重镇喀什噶尔的长途班车,继续我的颠簸穷困之旅。
许多年过去了,我从一个挥斥方遒的同学少年,变成了一个暮气袭来的准老汉了,却越来越认识到上面那些“蛋话”害人不浅!什么富贵如浮云,大家都富贵有啥子不好?钱财不能带走,却可以花销,可以留下。都做精神的富翁,物质的穷光蛋,没有能力消费,怎么拉动内需?怎么刺激生产?又怎么能促进社会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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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后记(3)
在南疆的日子里,我最大的感受,就是离不开喝茶。那儿的水质是优良的,牛羊肉和瓜果是丰盛的,但如果没有茶叶的帮助,那丰富的营养会把人烧死。
搜集茶叶的历史记录,就成了我的一大任务。在喀什噶尔,我终于查到了一段惊心动魄的历史,那就是:茶叶的贸易,曾经与新疆的安危是那样的紧密相连着。
三
说起茶叶,中国有太多的自豪与骄傲。
柴米油盐酱醋茶,谁家能离得开这七样东西呢?
自从神农尝百草,中国人就开始了与茶的交道。千百年来,饮茶已经成为了中华民族的精神之魂。
一千二百年前,唐朝的陆羽以一部《茶经》,奠定了他的“茶圣”地位。吃茶,这个普通的饮用解渴行为,被升华了。品茶、鉴茶、赏茶、斗茶,成了文人骚客、哲人智者、禅师隐士渗入骨髓的雅事。
茶叶,也是和平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