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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离明铁盖和红旗拉甫卡伦均不足五十里,也为边防重地。可是,喀什噶尔的参赞大臣却好像把此地的兵勇忘光了。
兵勇们无可奈何,只有把原来的战马与几十匹驿马,当作牧马来养着。对来往的商旅,不管是官差还是私差,一律收费。挣的银子,大家均分。也有些无有家室的年轻兵勇,到了成家娶亲的年龄,却找不到姑娘,就偷偷地溜走了。
公主堡驿站里,现杂领头的就是一个流放的老军。多年来谁也不知他的姓名,只是叫他老汉王。
这日天朗气清,微风吹荡,雪峰环峙。远远的从色勒库尔方向来了一队仪仗,看样子是有官员要过境了。
这队仪仗的头领,正是要去坎巨提的文廷玉,副手就是英吉沙尔绿营副将陈传。
原来,文廷玉作为大清的使臣,本来是要与欧阳春霆一起去坎巨提参加新头领就职仪式的,却因欧阳春霆怒打钦差被捕下狱而无法成行。新任伊犁将军常青手谕英武,让从喀什噶尔所属绿营中挑选一位武官随行即可。英武与文廷玉商量了,这次出访,要与洋人打交道,不能失了天朝的脸面。想来想去,南疆诸营中,多是目不识丁的武夫,少有略识文采的儒将。
文廷玉因欧阳春霆事前来函,已经说知了与菊湘成亲的缘由,满心高兴。现在见他被捕下狱,心情沉重,就没有往日的开朗。见主帅为难,振作了精神,搜索起枯肠,猛然想起一人,说道:“有一个人才可堪用。”
英武忙问:“是哪一个?”
文廷玉说:“您还记得去年调任的那个陈传么?”
英武想了半日,恍然大悟:“噢,是他呀?我怎么觉得那个家伙有言过其实之嫌,夸夸其谈,别是马谡、赵括之流的人物吧。况且他职位低下,何以担当如此重任?”
《菊花醉》第十二章(2)
文廷玉笑道:“恃才者必傲物,盗文者貌谦恭。庄子《逍遥游》第一有言,‘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此国家用人之机,当不拘一格,选良驹于驽马之群,擢清莲于污泥之池。”
英武仍不放心,问:“此人果真可用?”
文廷玉道:“我阅过他的履历,江宁人氏,出身官宦之家。六岁即习书画,十岁已闻名乡里,文章夺全县魁首。咸丰三年的进士及第,在上海办理过洋务,精通夷语夷情。长毛陷合肥之时,曾横刀立马,救李少筌于危亡之中。去年选拔进疆,一路风尘仆仆,不及稍有迟误,报国心切耳。乌鲁木齐都统欧阳春霆曾有信来,言此人资质聪明,为人不拘小节。此次与英人会晤,当有赖此人出力也。”
英武见他如此说,就拍板道:“那就速调陈传来喀,面谕此事。”
文廷玉说:“他现在英吉沙尔,管理军政事务,想来冗杂事多,未必脱得开身。这样吧,坎巨提仪式日程已迫,我行装也早已备齐,即刻动身。走他那儿,约他同行便了。也省却他来回奔波劳碌,耽搁时辰。”
临别,英武赠文廷玉一张纸,说:“帮办出使,无有他物。拙诗一首,以壮行色。”
文廷玉打开了,见上面题写道《送文帮办出使坎巨提》:
先皇无梦戍轮还,
兆惠有心收浩罕。
和卓西窜原不赦,
岂可留居安集延。
通商免税着着错,
袭卡侵城屡扰烦。
何当挥师成西向,
一剑定规除后患。
回到府中,文廷玉辞别了湘沅,带领了亲兵卫队,一路奔英吉沙而来。
英吉沙尔位于喀什噶尔西南一百五十里,以出产英吉沙刀子而闻名。是富饶的喀什噶尔平原上的一个重要城镇,清军在此驻有兵营。陈传被欧阳春霆逼来南疆,就被分到英吉沙尔绿营里作副将,协助英吉沙尔领队大臣处理军政事务。
清军最多时,在新疆驻有四万人。北疆是重点,占五分之四,南疆仅为七千人左右。驻军中,又分八旗和绿营,称驻防兵与换防兵。八旗兵主要是满、蒙、锡伯和索伦族人组成,为驻防军,可以带家属。绿营为换防兵,主要是汉人官兵,三至五年一换,不准带家属。
此时正值康乾盛世,协饷充足,可谓兵强马壮。到了道光、咸丰时期,就成了黄鼠狼生老鼠,一辈不如一辈了。先是粮饷拖欠,再是换防不换,接着是裁减兵员,八旗兵与绿营兵的战斗力急剧下降。
到了陈传来时,乾隆皇帝规定的制度全乱了套。换防兵因为常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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