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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的书信,说是已派人在岳阳找到了花飞虎的尸首,正在运往古丈,叫她带人到安化迎接。花飞龙因为战事紧急,不能回家,让她把二哥的丧事办了。
花郁青因胡英的书信被吴孝增将了一军,心情尚未完全平复。此时二哥的噩耗,更是雪上加霜。不敢告诉母亲,与三哥商量了一下,只得强撑病体,带了菊湘与家丁赶到了安化,暂住在姑爹家里。
只是胡嘉宝已经疯癫,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嘴里不停地说:“是我害了爹妈。是我害了弟弟。是我害了表姐。是我害了舅舅。”与他说话,也不理你。
吴翠薇要履行婚约,却被吴仁义与吴孝增阻拦。说胡嘉宝已经是个废人,你嫁给他做啥子?吴翠薇没有办法,就拒绝嫁人。只是有时抽空过来看望一下,与翠儿抱头哭泣一阵子。回忆起从前胡家的繁华似锦,便有恍如隔世之感。
湘沅远嫁了京城,雯儿也跟着去了。原来的家人都被辞散了,两进院子兀自显得空旷荒凉。
翠儿进来禀报时,花郁青正在后花园的小屋子里。
小屋里的桌子与小床上,仍像以前一样地干净,那是翠儿每天都来打扫的原因。
一种深深的忧伤气息,弥漫了小屋。
睹物思人,使花郁青已经流干了泪的眼窝里,又湿润了。她拿起一束风干了的菊花,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好像又闻到了盛开时的芳香。
一缕阳光洒进来,菊花仿佛有了光泽。花郁青用手指轻轻地把菊花瓣捻碎了,紫红的花屑如一缕琥珀,从她葱白似的手指缝里洒落。花郁青木然地看着,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碎了的菊花瓣一样,落入尘埃,零落为泥了。
菊湘陪着翠儿,来到小屋,向她说了一遍捕快的来意。花郁青收回忧郁,果断地说:“这个保要担的。菊湘,你去拿银子,随公人去县里,就说我花郁青愿意担保。那个知县不是去过咱们家么?你应该认识的。”
菊湘答应一声去了。
刘知县听捕快回说古丈的花小姐要出面担保阿牛,就赶快派人去通知了吴孝增。
吴孝增闻讯立刻赶到了县衙,对刘知县说:“果然如我所料,花郁青昨天来到,我已听人说了。只是男女有别,我不好贸然相见。”
刘知县诡秘地一笑:“我就疑心四哥连长沙也不去了,这么看重一个穷崽子,是有啥子名堂。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牛也。”
吴孝增说:“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这事你得帮我,再逼她一下。你就乘机去拜访她一次,顺便探探她的口风,问她想明白了没有?”
刘知县摸摸脑壳,有点畏难情绪:“做这个大媒,我倒是乐意。可我就是有点怯她,天生就是一个冰美人唦。”
吴孝增冷笑了一声:“等到了床上,她就不冰了。”
四
当再次听到有人下来时,胡英已经快要昏迷了。
将近两年暗无天日的生活,已经快要把他的身体折磨垮了。头发长的过了腰际,胡子也把嘴都遮住了。脸部的皮肤苍白而没有血色,手腕与脚踝处的创口,也结了痂,长出了新肉芽,成了一圈红得发亮的印痕。只是由于在黑暗里呆得太久,两只眼睛的瞳仁更黑更亮,眼白也清如安化银毫。偶尔一瞥,露出两道寒冷的清气。
在吴孝勤没有离开岳阳之时,胡英曾经求他带过信,让妹妹来看看他,并给他带一些衣物与书籍。如果可能,送点银子进来更好。吴孝勤都答应了,但胡英始终未见到妹妹。吴孝勤告诉胡英,他的案子是死罪,最好还是不要连累家人。而且他们家也已经被官府抄了,幸亏吴家担保,才保留了宅子与茶庄。
胡英从此就死了心,每日里背诵《论语》《大学》,抑或唐诗宋词以及古文,凡是能想起来的他都背。他怕失去记忆,更怕失去说话的能力。静下心时,他会背诵《茶经》,把天下的名茶回味一遍,尤其是自己研制的“安化银毫”与菊花的窨合。分析用花量与茶叶的比例,还有炒制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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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醉》第六章(7)
他之所以把研制绿茶的心思放淡了,是因为在北京呆了几年的缘故。北京人爱喝花茶,但市场上只有福建的茉莉花茶一种,而且香气太俗,把茶叶的原味都掩盖了。其实,在唐代时,北京人包括整个北方人都不太懂得有花茶一种。据传后来有一个茶叶商人陈古秋,冲泡茶叶时,不小心把茉莉花掉进了茶碗里。结果意外地发现,原来苦涩的茶水,一下子变得美妙甘醇。他又冲泡了几次,更惊奇地发现,茶室里竟然整日飘荡着一股令人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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