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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一片小江山。无奈这样小算盘说不出口,无法大张旗鼓地宣传贯彻。而作为军人,岳飞的想法却很简单(或者可以说是太实诚),他一心要打回北方去,因而无法与皇帝达成默契。
但假如岳飞成功,救回被金国俘虏的徽钦二帝,宋高宗说不定就会丢掉替补皇帝的资格,秦桧等人的仕途大概也会断送。尽管当时与金人议和,并未以岳飞为条件,但在当朝君臣之间,岳飞必死却成了他们完成求和策划的默契。因而明人文徵明的一首词,说秦桧不过是帮凶,皇帝才是主谋:
拂拭残碑,敕飞字,依稀堪读。慨当初,倚飞何重,后来何酷。岂是功成身合死,可怜事去言难赎。最无辜,堪恨又堪悲,风波狱。岂不念,封疆蹙?岂不念,徽钦辱?念徽钦既返,此身何属?千载休谈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笑区区,一桧亦何能,逢其时。
(满江红)
即便如有人所说,就当时宋朝国力而言,最佳选择应是议和,但宋高宗的求和策略也属于最失算的那种:
他不懂得,抗战也好,和谈也好,都要靠实力。除掉了最英勇善战的将领,且不说恢复失地,即便是偏安一隅又能有什么安全感?
他不懂得,经营大业不可偷运私利。君臣都有小算盘,把阴暗目的和国家大事搅和在一起,其决策必然阴暗,其执行也必然混乱。
他不懂得,国家的事总要有堂堂正正的理由,否则会丧失民间的支持。像他那样偷偷摸摸地玩,怎能不使社会上甚至士大夫阶层内人心涣散呢?
他也不懂得,和平之所以可贵,除其他价值外,也在于它是一个增强实力的机会。而乞求到的和平,则完全是苟延残喘的同义词。
于是有历史学家指出,南宋能得以维持,并非主要靠国策,靠实力,靠动员,而是靠进贡,靠侥幸,靠对手内部的混乱。一旦蒙古帝国崛起,面对组织有效的骑兵攻击和后勤配合,苟活的政权也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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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得下明星才能基业长青
大概因为从一开始就过得较为憋屈,清朝的文化里一直有个时隐时现的人才主题。一个例子,是康熙年间查慎行(一度是皇帝身边很近的人)吊念屈原时的沉吟:
平远江山极目回,古祠漠漠背城开。
莫嫌举世无知己,未有庸人不忌才。
放逐肯消亡国恨?岁时犹动楚人哀。
湘兰沅芷年年绿,想见吟魂自往来。
(三闾祠)
屈原祠也称三闾祠。诗中的第三、四句“莫嫌举世无知己,未有庸人不忌才”就像是作者与屈原的灵魂对话,是经典的今古同慨。第七、八句写得尤为哀婉,说楚江两岸年年幽花簇放,屈原的灵魂,这时大概仍吟诵着离骚,在浓郁的香气中暗自徘徊吧。诗写到这里,时间的隔阂就像真的不存在了。
另一个例子,是乾隆年间张问陶在北京芦沟桥头的感叹:
芦沟南望尽尘埃,木脱霜寒大漠开。
天涯诗情驴背得,关山秋色雨中来。
茫茫阅世无成局,碌碌因人是废才。
往日英雄呼不起,放歌空吊古金台。
(芦沟)
所谓金台,就是战国时燕昭王为招贤纳士而高筑的黄金台。到清朝时,在芦沟桥附近已无处凭吊。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诗人一来到古燕国地界,就情不自禁想到人才问题。“茫茫阅世无成局,碌碌因人是废才”一半是对社会的看法,一半也是自责。而像乐毅(燕昭王招募的“能人”)那样的战国英雄,在大清帝国断然是再也找不到了。
从征服中原到鸦片战争的二百余年里,清朝统治者的所作所为,就像一家不大的公司在吞并了另一家颇大的公司后经常会做的那样,一直怀着极为警惕的心情做文化整合。
但由于高管团队(朝廷)迟迟未能打出有感召力的新的旗帜,或扶持有代表性的新人物、新楷模,最终还是让下属在心里暗暗不服。这样一种管理方式,与一个幅员广大、民族众多的大帝国的现状相比,已极不合适。
全世界都会见到同样的情况。一家大报(或新闻机构),一定要有自己的明星记者和评论员。一家大证券公司,难免要有自己的明星经纪人和分析家。一家大企业,假如只有一位CEO成天在场面上晃来晃去,而没有明星销售员、明星设计师、明星物流主管,企业内部的人心里也会隐藏着一些酸味。
顾雏军玩格林柯尔的时候,就有香港分析家说过,此君是以“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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