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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了!
工资条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光明正大地放在每个员工的桌子上。个人收入采取背靠背打分的办法,郑雨晴弄不清楚,分由谁打,这个月自己会拿多少,下个月又能拿多少。更不清楚其他人的收入,是比自己多,还是比自己少。因为集团规定不许员工们互相打听,个人收入现在都属于集团的财务机密。这叫薪密制。
最大的变化是,集团把各种经营任务分摊到记者编辑的头上,不光要完成稿件采访,还必须出去拉广告跑发行。郑雨晴快要愁死了,生个孩子,荒废疏离了与口子单位的关系,等断奶之后能把新闻跑起来就很不容易了,哪还有办法发展广告和发行的客户呢?但是,完不成这些经济任务,又要扣钱。
钱钱钱钱钱。原来,听起来高大上的准上市集团,浓缩起来只有这一个字啊!
发现自己收入减少,还不算打击,放眼一看大家都一样嘛。普遍贫穷不会导致革命,但贫富不均却绝对能够引发战争。无意中听说集团大佬们拿上了几十万的年薪,郑雨晴就不淡定了!凭什么拿这许多钱啊,就凭他们坐车上指手画脚啊!人家老傅在的时候,还亲自采访写评论呢,不过只多拿奖金的百分之二十,那个吴春城,连一个字也没见着他写!一小群对这个报社不曾做过一点贡献的人富了,一大群对报社呕心沥血的人穷了。
方成把笔记本捧给雨晴看:“你看,新浪头条更新多快啊!你们报下午才上报摊,一大早门户网站上的消息就刷出来了。”
雨晴胡乱瞄了一眼屏幕:“方成,我可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孩子做出牺牲的,不然哪轮到张国辉坐新闻部主任的位子!听说他还在运作,要拿年薪!马勒戈壁,集团那些头头没本事圈到钱也罢了,还拿年薪!方成你答应过,让我过上好日子的,你要奋斗,要拿年薪!还有,你可不能看我现在的样子,就嫌弃我,那就坏了良心!”
郑雨晴想重整河山,但缺少左膀右臂。李保罗自打腿断以后,就恢复得不怎么好,时不时腿就没力气,走着走着就被绊倒。他那么能征善战的摄影记者,现在遇到关键时候,跑不快,跳不高,抢不过,照片质量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文字记者就不爱带他。恰逢雨晴这个奶妈也不利索,出个现场掏笔没掏出来,湿纸巾尿不湿却噼里啪啦掉一地,俩残疾人又和谐地搭档在一起,不疼不痒的新闻,大家都谦让给他俩跑,好新闻基本跟他俩没关系了。
李保罗也买了个车,跌怕了,觉得皮包铁加上他经常开小差的腿儿,容易出事故,索性铁包皮心里踏实。郑雨晴又能蹭他车了,还不必风吹雨打。
才两三年的工夫,他俩好像就安静沉稳了。以前神采飞扬,指点江山,那气势,感觉身上挂着免死金牌,腰间怀揣黄马褂,头上戴着水晶王冠,想去哪去哪,任你王权显贵,还是富甲一方,上至政务长官,下至平民百姓,只要亮一下手里的记者证,就直接踏入他们的灵魂。
李保罗开着车问雨晴:“咱要去老傅那儿看看吗?好久没见了。”
郑雨晴笑:“咱现在都集团了,你还用报社那一套?见主任要喊主任,见总编要喊总编,都训练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没轻没重。”
李保罗笑了:“老傅不是不在咱集团吗?还喊老傅。妈的,以前报社的人,个个都是胸中有山水,现在倒好,胸中有钱,脑子进水。原来亲亲热热的,突然就给等级隔开了,你喊着刘总编,就不好意思跟她开玩笑了。”
郑雨晴的手机进了一条短信。陌生号码发来的:“郑记者,我有秘密消息通报,下面地市医院涉嫌贩毒,你敢不敢采?”
郑雨晴一个激灵:“有大事!”
李保罗:“嘛事?”
郑雨晴把短信读给李保罗听。
李保罗跟打了鸡血一样突然就精神了:“在哪儿?!”
郑雨晴正回短信,字都打一半了,李保罗突然就松懈了:“你这个月工资加奖金多少?”
郑雨晴手指犹豫了,嘴一撇:“3300块。你呢?”
李保罗手指不自觉就递到嘴边,假装有烟地狠狠嘬一口:“3500。妈的!我进社的时候,就拿这么多钱!一改革,回到解放前了!”
郑雨晴不作声,过一会儿轻轻吐了一句:“怪不得领导不许互相打听同事工资。”
李保罗不解地看看郑雨晴。郑雨晴说:“他是怕真相被我们知道了。我以为就我拿得少。没想到大家都拿得少了。”
李保罗:“还有谁?”
“刘大姐。她说她也有发行和广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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