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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子祺追进去,樊如抬头看着纪录片。教会孤儿工艺馆的两个孤儿结婚,婚戒是工艺馆里同学打的。老先生说,戒指用黄铜打的,灾年不会为一时的拮据变卖掉。
展厅里再无他人。樊如感觉到付子祺,与付子祺十指交握。
爱情的影子如果是那些礼物,钻石,车子,房子。付子祺给樊如的,就一对水晶坠。而今正挂在樊如耳垂上。
一回家樊如径直上楼,拉开门,化妆台右侧首饰盒子最底下那层,放着付子祺退回的金表。付子祺站在楼梯口,樊如一抬头,镜子里两人对上目光。
付子祺走进来,樊如打开表扣,付子祺便听话地由着樊如把表戴在左手腕间,贴着突突的脉搏。
“这回你不会再退给我吧?”
付子祺摇头。
像一个仪式,“咔哒”一声表扣按合,礼成。
首饰盒最下层里面还躺着个u盘。樊如拿给付子祺,
“先前忘记了,这是你本科的作业,还有作品集。徐老师给我的。他很喜欢你。有机会回去看看他。”
当时推荐信就是请他签的。付子祺没想到还能留下一份记录。原以为都随着自己的笔记本在自己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付子祺攥着u盘,五味杂陈,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申请准备的怎么样,还顺利吗?”
付子祺点头,“就算无犯罪证明等不及,也可以先报社区大学修学分,之后再转学。无论怎样,不至于再等五年。有钱真好,用钱可以买来时间。用钱换梦想也比用梦想换钱听起来靠谱得多。”
樊如轻笑,“那就好。”
u盘有一个可以旋转的金属盖子。付子祺低下头看着u盘,在手里转着。
以前……都画过些什么呢?不论是建筑设计还是室内设计,模仿痕迹都很重。没有什么可行性的限制,于是专注于概念,还要觉得不够纯粹。
难怪樊如这样笃信自己会喜欢这样的装潢,大概是看过u盘里的内容吧。樊如乐意为自己造梦,但站在太过久远的梦境里,感觉到的,更多是遗憾。
谈话忽然中断。樊如看得出付子祺并不那么高兴。
付子祺轻舔嘴唇,“但我可能……不念建筑了,我准备……转申工程。”
“什么?”
付子祺轻轻呼气,“我已经24了,学设计,恐怕来不及。”
“你怕什么?24算老吗?不是说了可以花钱买时间吗?读什么不算晚?现在要转行才是浪费青春。”
“我等不起了。”付子祺摇摇头,只是答非所问。“我……先下楼了。”
“你站住!”樊如幡然醒悟,更难以相信自己领悟到的,“你着急干什么?”
付子祺背对着樊如,侧旁墙面上挂着的素描,把过去裱在画框里。三年光阴,淞都都变了许多。付子祺也变了,别的不说,落笔的线条比从前还要涩。流逝的只不过一小杯时间,自己却像枯竭的树,外表如旧,内里早已蛀空。
刺耳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付子祺摸到口袋里把电话按成静声。索性自己也沉默了之。
樊如就站在门边。
“我以为你爱这个。至少你因为爱这个所以要重新出去读书。”
“工程也不算转行。我知道你很遗憾当时没来得及为你的理想奋斗就跟了聂贞明,生了孩子。这不代表我就应该照你的期待去对抗生活追求理想。”
“‘对抗生活’?学设计是找不到工作还是怎么样就‘对抗生活’了?你就对自己这么点信心都没有吗?”
“是。我没有信心。我只知道工程学得更快,出去也更快有机会赚到钱。”
“这就是你上班学到的?否定你从前的努力?”
“这就是我这三年来学到的。理想对我来说,真没那么重要。”
那些速写画,设计图,作品集,模型,CAD,3DMAX……一切一切,都根本没什么重要。
“那什么对你重要?钱?”
“我一无所有。樊如,我现在就是吃软饭的,还是吃百家饭。你能等我多久?”
“哈……”樊如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樊如隐隐感觉到,曾经坚信的事情忽然变得不那么正确,简直大错特错。
“这么说,你都是为了我?”
樊如绕到付子祺面前,结结实实给了付子祺一耳光。
付子祺背抵着墙,垂下头。知道自己让樊如感觉看错了人。可她原原本本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