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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最高境界就是享受人生,简而言之,就是浪费时间,比如说花一个下午看别人钓鱼或者是看蚂蚁搬家。何况,有倪老师在旁边,如沐春风,何来罪过之说。”
初夏咂嘴做惋惜状:“可惜啊可惜,你没有修我的课,我也给不了你高分。沈先生做事一向都是这么当机立断雷厉风行吗?”
沈诺摇下了车窗,点了根烟,微笑:“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不喜欢拖拉。”停了片刻,他忽然又加了一句,“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这样,有些我只能刻意放慢,细水长流,免得把对方吓跑了就得不偿失。”
如果你也听说
她一怔,没有想好要不要接腔,接腔了又该如何答话;他却重新发动了车子,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抽完了烟。
“走吧,我姨妈就住这个小区,先上我姨妈家坐一会儿。不是说整个周六周日都要做家教嘛,现在离他下班还早。”
他的个头高,步子自然要比一般人大些,意识到初夏跟不上他的脚步时,他有意识地放慢了步伐。穿着小高跟出门的初夏很感激他的细心。
开门的中年妇女见了他便眉开眼笑,一面招呼着客人换鞋,一面朝客厅里面喊:“章主任,沈诺来了。”往客厅紧走几步,大约是遇上正朝外面走的女主人,五十多岁的阿姨用刻意压低却用偏生能让还在玄关处的男女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通报消息,“还带了个挺好看的姑娘。”
她口中的章主任从客厅和玄关间的隔板旁探出大半个身子来,初夏认出了是有两面之缘的沈诺的姨母。沈姨母早两年就办了内退手续,一门心思地扑在家里照顾工作繁忙的丈夫和升入高中的女儿,家里的阿姨习惯了,还是按她先前的妇联主任职务叫她章主任。
沈姨母见了两人,笑容满面地上前牵初夏的手,携着手儿就往沙发旁带:“是初夏啊,早该来看阿姨的,怎么到现在才来啊,要喝点儿什么?我这儿刚好有朋友带来的红茶。”倒真不把沈诺当外人,完全没有招呼他。
初夏汗颜,原来妇联主任都是这样热情洋溢吗?难怪家庭妇女都把妇联当自己的娘家。她推说不麻烦阿姨,还是拗不过沈姨母的好客之道,捧着杯热气腾腾的锡兰红茶一小口一小口的抿,心中窃念:想不到沈姨母还挺小资。沈诺没有说来意,初夏也不好直言自己就是单纯把姨母家当成暂憩的驿站,她在心里暗暗抱怨沈诺也不早点儿说清楚,否则她起码要去超市买点儿水果当礼物,总胜过这样两手空空地坐立不安。
房子很宽敞,加上是复式结构,初夏估计整间屋子要超过两百平米,比自己的舅舅家还要大上一些。依山傍水的好环境,又是城中的高档住宅区,在城乡结合区房价都涨到近万元一平方的今天,当真是奢侈的紧。客厅是绿色和白色的主基调,安静宽敞,干净透明的玻璃茶几上用玻璃水杯养了几支香水百合,香气四溢,落地窗前大盆的散尾葵细叶舒展,茎杆光滑而略微泛着金黄,下午的阳光底下,慵懒自在。
家里的阿姨新烤了蛋糕,在这样宁静的午后,躺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静静地享受下午茶,可谓天煞的奢侈。楼梯上有人趿拉着拖鞋“噼啪噼啪”的往下面跑。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蹦跶到茶几前控诉:“啊哈,你们居然喝下午茶都不叫我,幸好我鼻子尖。”
沈姨母拍开她伸向小蛋糕的手,嗔道:“还不去洗手,看了人也不知道喊。”
“知道了知道了。”女孩子笑嘻嘻地对沙发上的客人敬了个礼,“表哥表嫂下午好!”
初夏正好一口蛋糕噎住,顿时气道受阻,蛋糕大小适中,恰好卡在那里,上不得上下不得下,噎得眼角含泪,狼狈不堪之际,她疑心自己会被120送去做气管切开。她赶忙灌了口茶水进去,可巧沈诺刚好伸出手大力拍她的背,结果可想而知,要命的蛋糕渣子的确是出来了,只是是从她鼻孔里出来的,比要命更可怕的狼狈。
茶几一片狼藉,红茶蛋糕悉数毁了不说,香水百合上也沾了几点黄色的污物。初夏恨不得掀开地上铺着的纯手工羊毛地毯凿个洞钻进去,她的衣服也未能幸免于难,纯白的布裙上斑斑点点,仿佛斑点狗,打喷嚏的时候震动的身体还把剩下的半杯红茶全倒在了身上。遭此变故,众人先是目瞪口呆,而后哄堂大笑。初夏担心会有邻居投诉他们喧哗扰民。沈诺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表情有些歉疚又有点儿无辜。沈姨母笑得眼泪几乎要掉下,手死命抓着沙发把手,浑身颤抖着招呼阿姨去拿衣服给初夏换。表妹一面笑,一面伸手拉初夏起身:“不要麻烦阿姨了,表嫂跟我身形差不多,穿我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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