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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下面的人把两袋矿石粉递了上去,然后也爬上车。两人将矿石粉抖撒在车厢内,再把路边堆放的大块矿石压在上面。车装好以后,把路边清扫干净。这时天色已暗了下来,两人用汗巾抽了抽身上的尘土,小声嘀咕着向城里走去。
第34节:凤尾河边(2)
镇康县是毒品危害的重灾区,根据所看到的情况,我完全可以作出判断:这是矿石藏毒。海洛因是溶于水的,运到目的地,用水反复冲洗矿石,将水过滤、蒸发,剩下的就是海洛因。我本可以记下车牌号,据此向上报告,但是世上的事往往有“万一”,认准的事也会突然发生变化,特别是这类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更容不得半点马虎。一切冤案错案的发生,多是因为凭想当然办事。待他们走远,便钻入他们刚才进去的地方。树丛很密,只有桌面大小的一片空地,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我转身要走,忽然发现脚下有一块土地松软,伸手一扒,拉出一个白色塑料袋。没想到塑料袋竞被处理得如此干净,就像被猫舔过一样,休想弄出一点粉末。后来将塑料袋倒转,从封口折边处终于被口水湿过的手指蘸到一丝白色的东西,去追赶那两人。此时的镇康已是万家灯火,幸好路灯下停着一辆三轮摩托,车比人快,我看到了那两个人的背影。我告诉车夫:“放慢车速,我要找一个门牌号码。”
当那两个人进入一条小巷,我便下了三轮,尾随着他们走去。小巷潮湿阴暗,街灯昏黄。过了架在凤尾河上的一座石桥,便出了城。两人小声说了两句话便分手,顺着河岸分别向南、北方向走去。这时我却犯了难,两人中跟哪一个好呢?稍一迟疑,我决定跟踪那个身材矮小、瘦弱的人,即便遇到非常情况,也容易对付。
凤尾河畔,竹篁摇曳,萤火虫在身前身后纷飞,鸟兽的叫声不绝于耳,恐怖气氛渐浓。河边低洼处有几座棚屋,竹竿撑起、油毡纸遮蔽,东歪西斜、摇摇欲坠。中国一天天城市化,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却还有人住这种地方,看了令人心酸。眼看着那人钻进棚屋,里面燃起了灯火,随即传出妇女的窃窃私语和孩子的咿呀之声,再破旧也是个家。我毫不犹豫地推开门,进入龌龊的小屋,一家人顿时现出惊慌之色。
那男子瘦弱不堪,反应却很敏捷,他“嗖”地一声从身后拔出一把杀猪刀,冲着我厉声怒喝:“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
我平静地说:“生意找上门,你却拿刀对客人!我到这里干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
那满脸怒色、凶相毕露的男子,立即软下来。他转怒为喜,把刀子轻放桌上,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先生,一场小误会。这里和金三角只一路之隔,周围环境复杂,不得不防!请问先生,你有多少货需要我们装车?”
我说:“有话坐下来慢慢讲。”他伸手推给我一个小竹凳。这时,一直在旁边睇视着我的年轻女子,突然喊了一声:“大伯!”
她惊喜地说:“听你说的北方口音,我才认出是您老。孩子他爹是个粗人,他刚才撒野,你千万可别放心上!”听到话语,我忙回过头来,一眼认出她怀中抱着的那个大眼睛男孩,便想起了两天前发生的一件事。
晚饭时,我和小黑在菜市场一个饮食摊就餐。身上钱少,不敢进大饭店。这时一个年轻妇女,后背上用包袱裹着一个男孩,向我乞讨。她说来自四川,和丈夫一起来云南谋生。丈夫患病,不能养家,她和孩子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希望我发发慈悲、救救孩子。使我难忘的是那孩子有一双大眼睛,虽然还不会说话,眼睛却很能传神。他用一种乞求的目光在说:“快给我妈妈呀!我们都饿着呢!”
我一向自诩为钢铁硬汉,那眼神让我的心都碎了!我向饮食摊老板,要了两个袋子,把我面前的一碗尚未动筷的米饭和一大碗当地叫“牛扒虎”的炖牛肉全给了他们。那妇女一口川音,连声致谢,正转身要走,我喊住了她,转身问小黑:“我们还剩多少钱?全拿出来!”
小黑为难地说:“明天,咱们吃什么!”
我说:“明天再说吧?”小黑把身上的钱全掏了出来,除了付这顿饭钱,还剩60多元,全给了她们母子。那妇女感动得眼泪汪汪地走了。
这时,认出我来的那位妇女对她丈夫说:“这位就是我对你说过的,帮助过我们的大伯!”那瘦男子连忙起身,为刚才的举动向我道歉,并问我什么时候装车。
第35节:凤尾河边(3)
我说:“装车时间就在最近两三天,不过,我要先问清楚各种情况,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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