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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讳泰之的那位?”
王校尉一怔,上下扫了眼阮洪天,见他虽一身平民打扮,气度倒也不凡,口气略微缓了些,点头道:“正是。”
阮洪天忙道:“江南江州阮家荣荫堂不知官爷可听说过?在下便是阮家的阮洪天。数年前皇上南下时便驻跸于我家。我与裴大人也有过数面之缘。”
这王校尉当年还是裴泰之手下一名亲兵之时,曾随他南下江州,自然晓得荣荫堂。此时听阮洪天这般说,仔细看了他一眼,依稀有些认了出来,脸色这才放缓,露出了丝笑意,抱拳道:“原来是江南阮家的家主。方才不知,倒是得罪了。还望见谅。”
阮洪天见他一改方才的态度,也是松了口气,笑道,“晓得官爷在执行公务,我自然不敢不从。两船所有人等都已聚在了此处,唯独我家一双儿女还留在上舱之中,因了平日娇养惯了未见过世面,有些胆小……”
“好说。既是江南阮家的船,想来也不会有问题,过去便是。”王校尉手又一挥,这般说道,已是大声命人下来。
方才上船四散开来的兵丁闻声,都纷纷出来了。阮洪天欢喜,忙道了谢,正要再把方才那银票塞过去,忽听船尾有声音大声嚷道:“王大人,船舷侧发现有血迹,瞧着可疑,搜还是不搜?”
阮洪天大吃一惊,还未想明白怎么回事,便见那王校尉脸色一变,转眼跳上了船,大步往船尾而去。定了下心神,急忙跟了上去。果然看见船尾的一侧船舷之上,竟真滴了几滴淋漓的血,血色虽有些淡,只也能一眼便辨认出来。
“阮先生,我从京中出来,追踪要犯一直到此,昨夜伤了那要犯,却不慎被他负伤而逃。你船上这血迹,到底怎么回事?”
王校尉扭头看着阮洪天,厉声喝道。
阮洪天一时虽也摸不到头脑,只心中坦荡,倒也不是很惊慌。正要解释下,见他已是亲自带人下去舱底搜查,只得跟了下去。
舱底满是茶叶框篓和布匹织锦,原本都堆叠得整整齐齐。此时刚下去一看,却是目瞪口呆,见角落里的几个茶叶框篓竟倾覆在地,拿灯凑近去照了一下,甲板上赫然又是一堆血迹,边上丢了半张吃剩的饼。
饶是阮洪天再镇定,此时也大惊失色了。只得任由众兵丁在舱底翻找一通,弄得货物乱七八糟,连角落都没放过。寻了一圈,并未见人,刚呼出一口气,却听那王校尉下令搜检全船,每个舱房都不许放过。他原本是不想一双儿女受惊扰,万没想到如今情势竟会如此急转直下,哪里还能再多言?只好随了众兵丁上去,一间间带着搜过去,忽然听见外面响起了阵嘈杂呼喝声。王校尉已是飞奔上了甲板,他也急忙出去。站定一看,后背已是出了身冷汗,看见自己女儿竟被个满面须髯的大汉用刀挟持着站在了舱房的窗口一侧。那大汉一身血污,面目狰狞。
“我晓得裴泰之命你们抓我活口。只老子既干了那等的事,便也早把脑袋提在裤腰上了。今日我若走不脱,便是死,也要抓上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一道,好陪我阴间也有个伴!”
那大汉目露凶光,磔磔怪笑起来。
明瑜感觉到自己脖颈之侧那仿佛割入了肌肤的刀锋,强忍住心中的恐惧之意,只身子也已是在微微颤抖了。
方才舱房中只剩下了她与安墨。她隐约听见船尾起了喧哗响动,有些不放心,到了舱房门口,想靠得近些听仔细,眼风便扫见一个满身血污的凶汉手执刀具,正慌慌张张往自己方向闯了过来。转念之间便飞奔而回,刚将安墨推进了床底,命他不许出声,舱门便被推开,那凶汉已是闯了进来,看见有人,一把抓住了便用刀抵着她脖子推到了窗口。
瞬间生变,自家的船上何以会有这样一个凶徒?
明瑜突然想起昨夜她听到的那几下水声,今早厨娘又埋怨丢失大饼,心中一下已经明白了过来。必定是这人昨夜偷偷潜上了船,藏身在舱中的货物堆中。原本大约是想这般避过官兵的追捕,没想到却还是被拦住了,这才狗急跳墙,顺手抓了自己为要挟。
如今她倒是庆幸被捉的是自己,而不是弟弟安墨。只盼他此刻千万要忍住,不要被这凶徒发觉才好。
“王大人!我女儿在他手上!千万不要伤了我女儿!”
阮洪天心急如焚,慌忙朝那王校尉连声央告,声音已是有些发颤了。
王校尉略微踌躇了下。
他倒并非冷酷无情之人。这阮家的女儿看起来娇娇弱弱,自己若是命人一拥而上,只怕当场就要血溅三尺了。只是若就这样放过那已经追捕了数日的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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