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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看了看那女孩,问道:“那你怎么不在家中,偏要跑到山里来?”
那姑娘毫不害怕,从容不迫地接过话来。“启秉将军,小女子的父亲,早就跟随苏建将军去了战场,后来再也没能回家。母亲后来走了,我一直跟着爷爷相依为命。半个月前,爷爷病死,小女子卖了家当,来这终南山葬了爷爷,也就准备随爷爷而去……不料……不料又被夫人救起……”说道这儿,她的泪水如泉而下。
霍光叹了口气,却将目光留在显儿那一双大眼睛上。
云儿看到这个情景,也动情地说:“弟弟,都九年了,我就是忘不了这双大眼睛。”
显儿擦了一下眼泪,突然向云儿跪下,大声说道:“夫人,显儿也一样,今生今世记得住你,记得郭大侠,你们是显儿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东方蟹,这时急忙问道:“郭大侠?妈妈,郭大侠是谁?”
显儿不知就里,也就应声而答:“郭大侠是你的……”
云儿急忙伸出手来,将显儿的嘴堵住。她冷冷地对儿子说:“蟹儿,没有什么郭大侠。走,跟妈妈上山。”
蟹儿不解地看了看舅舅。霍光没让他再问,伸出手来将蟹儿的衣领抓住,硬是领着他上山了。
(之三)
而在钟粹宫内,卫子夫正被卫长公主发疯跳舞的情景弄得不知所措。那只歌是她教给女儿的歌,是她幼年唱给张骞听的歌,那是一首让自己永远在心底流泪的歌,难道它本来就是一首不吉祥的歌?自己唱过这首歌,结果是永远离开了张骞,同时也让张骞永远不能接近自己。可我怎么又把它再教给女儿!让自己身上已经应验了的不祥又落到了女儿的身上,女儿啊女儿,都是母后不好,要是当时我不因你年纪太小来阻拦,也许你与去病就成亲了,也许后来去病就念着你,不再去战场上拼命了!说什么我也不该教你这首歌,这歌像锥子一样扎娘的心,扎过一回,如今又来一回……苍天哪,难道这是你对陈阿娇的照顾,偏要用这个方式来处罚我吗?我不行了,不行了,天在旋,地在转!
可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声音也在呼唤:“子夫,你行。你行的!你的女儿,你再不管,难道让那个整天在女人窝里出不来的皇上管吗?让那个把女婿推进阴间的好大喜功者管吗”?这个声音好熟啊,像是卫青的;不对,是东方大人的;还不对,好象是张骞的!啊!上苍,此时此刻,只有这种声音,才能给卫子夫以力量!她没有倒下,她从旋转着的天地中又站立了起来,她从自己的晕旋中站立起来,她在晕旋和颤抖中走到女儿的身边。
“孩子,女儿,妈求你啦,你别闹了。你的表哥,他不会回来了。”她发出了一个沙哑的声音,曾是银铃般的声音,如今沙哑得如同一块娇嫩的皮肉掉进了粗粗石磨的进粮口内……
这种感觉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感觉到的,只有两个人才能感觉得非常清晰,可他们中间的一个,远在西域的大月氏国;还有一个,正在太子的带领下,向这儿匆匆赶来。
武帝从建章宫匆匆忙忙地向这边赶来,身边是他十四岁的太子,满脸通红、浑身是汗的太子,个头已经和父亲差不多高的太子;当然,后边还跟着李延年和冯子都。
武帝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那沙哑的声音,一时,他觉得有个长着无数利刺的荆棘,从他的背上急剧地滑过!一阵剧烈的疼痛,直刺到他的心肺之间,他走不动了,他的脚被钉在院门外。
太子刘据看到父皇的脚步止了下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可院内的声音还在不停地传过来。
卫长公主对着自己的母亲大叫:“什么?妈棗!你说我表哥不会回来?不!他会回来的,他知道我在等着他!”
说到这儿,她不管母亲是否在回答,她又转过身去,舞着袖子,边跳边唱起来:(KT)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SS)
卫皇后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歌谣,她两眼发黑,她见到天上的太阳像血一样钻进了她的眼睛中,一阵无比的剧痛,直入自己的五藏六腑……
武帝的眼中也流出了泪水。可他的脚仍不听使唤,他只好将将脸转向院墙,为了不让太子看见。
太子刘据还能说什么呢?他心中没有什么礼节了,不再等候他的父皇,他先于自己的父皇,冲到了院内,奔到姐姐身边。
卫子夫并被没有倒下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