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2/4 页)
。”
裴青听他唤自己“阿柳”,周身剧烈颤抖。
孟晚楼心中欢喜,接着说:“那日我在江上听你弹奏《聂政曲》,忌恨凄感,可裂金石,就知你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我在宫中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你了,你生的这般好看。你或许不知道,我们其实见过好多次面了。在清商馆,在百花楼,在烟波殿,并不是刻意的,却每一次都能看见你的身影。一而再再而三,这不就是缘分吗?我喜欢你妙解音律,玲珑心思,见识不凡,又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肠。你为什么不告而别呢?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
裴青眼中泪水涔涔而下。
孟晚楼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却不知裴青从头至尾听见的,只是那一声“阿柳”。
淦京
皇帝病了有月余,这几日忽然好转起来,渐渐已能起身下床,宫中诸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只有烈帝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日趁着天气晴朗宣召简郡王裴煦和诸位大臣入宫觐见。
烈帝挥退了左右侍从,看着跪在他面前的这个青年,腰板挺得笔直,一身整齐的朝服,一脸肃穆。尤记当年幼,他和邵弟在宫中议事谈天,这个孩子站在远处怯怯的样子。那年邵弟平蜀归来,他率文武百官在京郊相迎,他还记得孩子眼中兴奋艳羡的表情。仿佛一眨眼间,就被这个沉毅稳重、干练老道的青年人所取代了。
逝川与流光,飘忽不相待。
人算不如天算。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不是没想过拿下他,只有烈帝自己知道,关键的时候,心软了。
所以落得今天的下场,怪不得任何人。
烈帝清清嗓子,道:“朕只想问你三件事。第一件,你是如何做到的?朕自问防范甚严,饮食起居从不假他人之手。”
裴煦心知他问的是何事,抬头看他,目光炯炯,回道:“您在这宫中任何地方都不会疏于防范,只除了一个地方。”
烈帝只是一动不动,却面如死灰。
“我父王临行前曾给我三样东西。第一张就是自宫外至折柳居的地道图。当年是细柳公主自建,为了方便出宫游玩。公主嫁入蜀国,这地道只有父王和他知道。”
“你胡说,他若知道,为何朕将他囚在折柳居三年他也未曾逃走?”烈帝叱道。
裴煦目不斜视:“他为何留在这里,您现在还不知道吗?”
烈帝陡然明白,心痛如刀搅。过了好一会才笑道:“朕明白了,毒引必在小七身上。那夜你是故意让他在那里引诱于我。”
裴煦听他提到裴青,眼瞳微微收缩。
烈帝将他一举一动,面上每一个表情都看在眼里,道:“第二件,你如何说服谢枫和朕的禁卫军统领的?”
裴煦答道:“我替谢枫找到了他女儿谢钰的下落。”
烈帝点头:“好,这也是朕当年造的孽,朕认了。”
“禁卫军中有太子的人,自是托付与太子。”
烈帝继续点头:“好,好,连儿子都帮外人来害老子。”
“当年您用白绫勒死太子生母庄静皇后,赐死皇后一门上下三百余口,那一夜,我和太子就在皇后宫中,躲在床底下。”裴煦定定看着烈帝:“那一日后,太子对我说,他再不愿待在这大明宫里。”
烈帝口中吐出一口血水,以手拭去,缓缓开口道:“好,第三件,裴青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不是那一夜,他又怎么会心生不忍,又怎么会一步慢,步步慢?这个人有着这样至关重要的作用,该有个更加至关重要的身份吧。
裴煦看着他,眼中渐渐浮现异样的光华,沉声道:“您早就该猜到了。他有着这世间无与伦比的尊贵血统和身份,应该在那最高的宝座上俯视这片江山,是您盗窃了本应该属于他的无上地位。”
烈帝面皮抽搐,似是极不相信他耳朵所听到的,厉声道:“他和他母亲一点也不相像!”
“如果不是这样,侄儿又怎么能瞒过您的目光,将他送入宫中呢?您一开始因着他的长相便生出了轻视他的心,您难道不知道一个人生的漂不漂亮并不打紧,最重要的却是要有一颗漂亮的心吗。”
烈帝看着他,浑身气血上涌,胸口疼痛难当,好像有千百根针在扎着那里。脸色青灰,一瞬间好像老了几十岁,他捂着胸口说:“对,你说得很对,他和他母亲一样,都是这天下最好的人。只是,这样好的人,你也忍心送进宫里来给朕糟蹋。”
裴青面上湫然变色,一时说不出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