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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她的一颦一笑就刻在我的心头。
前尘往事里总有一些是我不会淡忘,比如少年时代爱情的忧伤。思念,总是深深浅浅,驿动心弦;总是想想念念,感慨万千;总是喜喜怨怨,空劳牵念。那天午后阳光非常强烈,我看见室外的花园里闪耀着晃眼的光芒。巨大的芭蕉叶绿光荧荧,铜质的貔貅金光闪闪。
屈小南笑着说:“云岘,你想听什么曲子?”
我笑了笑,说:“我还知道什么!只要你弹的,我都觉得好听。”
屈小南扬起笑,说:“那么我就弹我学琴时弹的第一首曲子《往事难忘》!”她叮叮咚咚地弹起来,我跟着轻轻地哼。
往事难忘,当时情意绵绵长,许多话没有说出口,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对方就能感觉得到。我去屈小南家,大部分时间是她弹琴,我来听,偶尔会说话,也是有关于作业题目,有关于班上的琐事。她弹琴的姿势极为优雅,像圣洁的女神。
没有人来打扰我们,我们幸福地共享着青春的时光。菲佣蹑手蹑脚地在别的屋里工作,不发出一点声响,而雪莉安分地躺在天鹅绒铺成的窝里,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望我,又望望她,然后懒洋洋地打个滚,把头埋到弯曲的四肢里睡觉。
现在我每每回想起来,觉得我们是何等纯洁,小男生和小女生在没有旁人的华丽的空屋里一坐一整天,却没有起任何邪念。
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当时真实地发生着。少年的我疯狂地喜欢屈小南,只要每天能看到她,就觉得全世界都在朝我微笑,能和她独处一室,更是上天赐予我的福分。我愿意为屈小南做任何事,只要能使她高兴。我能肯定我到目前为止,我再没有像喜欢屈小南一样喜欢别的女生。现在的我会考虑投入与获得之间的关系,我做许多事都是为了得到好处,是欲得之,先与之。
汽车的鸣笛声在外头响起了。我有些慌张。屈小南眉头一蹙,说:“是他,哦,叔叔回来了。不要怕,我叔叔很……和蔼的。”
我低头看着又脏又旧的运动鞋说:“你叔叔可是公众人物。我要不就回去了。”
屈小南的眼光一冷,轻蔑地一笑,见我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就勉强笑着说:“你这样走出去不是就顶头遇见了!其实,我叔叔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我认为大人物与小人物最大的区别不过是大人物被更多的人知道而已。”
☆、勿忘我(8)
正说着,有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温和声音:“洛洛,叔叔可以进来吗?”
屈小南不太客气地说:“门又没有锁。”她坐回到钢琴前,双手轻柔地按下琴键,又弹起贝多芬的《悲怆》来。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儒雅非常的男子,他穿着做工考究的白色的衬衫,打着暗红色的领带。他看到我,笑笑:“你好!你是洛洛的同学吧!”
“叔叔好!我是钱云岘。”原来屈小南的小名是洛洛呀!我偷偷地看一眼屈小南,她脸上却凝聚着亘古不化的悲怆。
郦塔朝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你多玩一会儿吧!”又向屈小南说,“洛洛,你别光顾着自己弹琴,也陪陪同学呀!我等下还有个会,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晚饭你要是不愿意在家里吃,可以和同学出去吃。”
屈小南嘟囔着说:“会会会,一天到晚都开会!”
郦塔也不介意,看看手上的劳力士表说:“叔叔还可以在家待五分钟,你想要买什么快说吧,叔叔给你带。”
屈小南忽然柔媚地一笑,说:“不用了,叔叔,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就是一天到晚一个人无聊!叔叔晚上早点回来吧!少喝点酒!记得吃高血压药!”
郦塔笑着点点头,说:“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他轻轻地带上门出去,不一会儿就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
当时的我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富人的日子并不好过,每天都是疲于奔命,少有休闲,正如有人揶揄的,穷的只剩下钱了。
我还有一个错觉,觉得屈小南与郦塔的关系很融洽。
直到屈小南死后,我无意中将“洛洛”与“郦塔”连读成“洛丽塔”,才恍然大悟。
屈小南似乎很喜欢《悲怆》,再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反反复复地弹奏着第三乐章,曲中悲怆的感情如潮水般涌动。
我被音乐带到了另一个时空,在盛夏的时光里,我看到了飞雪的严冬,残星寒风,冷月疏桐。我从她的忘我的演奏中,感到了愈演愈烈的热情,那是彻底绝望之后的纵情狂欢,那是孤寂寻不到心灵之后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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