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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毕恭毕敬地问他:“敢问二郎神君,小仙乃是刚刚飞升的仙女,被派遣到蟠桃园任职,中途迷了路。不知神君可否告知一二,小仙感激不尽。”
“二郎神君”连忙惊悚地看向他身后,仔细看了两遍又转过头看我,满脸疑惑:“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我也奇怪,跟上神说话时难道不该恭敬吗?之前在昴日星官那儿我还跪了许久。
我思忖着,大抵是这天宫里的神仙都喜欢低着头与跪着的人说话,虽不知昴日星官与二郎神君哪个官更大,估计如今的九重天是个仙就比我大,我遂跪了下去。
未等我将这一跪付诸行动,眼前的“二郎神君”连忙拉住我解释说:“仙友莫跪!仙友莫跪!仙友误会了,我可不是二郎神君,我只是南天门的守卫,下了职路过而已。仙友是要去蟠桃园吗?我这就给你带路。”
我立刻跟了上去,从善如流。
那时我心中还在比较,不知南天门守卫与二郎神君,到底哪个官大。真正的二郎神君,是不是比眼前这个更英武。
那守卫将我送到了蟠桃园门口,我道了谢,他回了礼便要走。
我理所当然地拦住他:“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那人的脸蹭蹭烧了起来,枪上的红樱还要逊色他三分:“我、我名唤谢僚。原本是风伯山莽夫林里的千年铁树,得道成仙便开始守卫南天门,如今已经三百年了。
我恍然大悟,难怪看他如此亲切,原来竟是老乡。
我屁颠屁颠凑上前去,将生辰八字、爱好憎恶统统告诉了他。他耐心地听着,却几乎不说话。
他回去之后我也常去找他,还是我说话他听着。好在他也愿意渐渐与我说话,几乎是无话不谈了。
那日他与我刚下了职,正要找一处地方耍去,他猛地执了我的手跪在路边,气都不多喘一口。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就学着他的样子恭敬跪好。
面前一双精致的缕金靴踏过,后面跟着四只甚是巨大的狗爪——
我一愣,莫非这位是二郎神君?
估摸着二郎神君走远了,我壮着胆子仔细看了他的背影,果然果然,不如我的谢僚。
事后我如此告诉谢僚,他甚是激动地看着我,凌厉的双眸异常闪亮:“朝阳,你真觉得有朝一日我能超过二郎神君吗?”
我没说过有朝一日,现在二郎神君就根本比不上谢僚。
他更加兴奋:“我一定要好好练功、早日升职。待我日后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便向玉帝请旨,我要堂堂正正地娶你。”
他双目灼灼地盯着我,脸颊泛着红光:“朝阳,到了那一天,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搂着他,虽然我不知道“嫁”是什么东西,但只要我的谢僚愿意,我便愿意。
九重天阙之上,他带着我骑天马在星河中笑看无数星辰在指尖粉碎,看奇葩异卉在掌中开遍了所有颜色。
可惜,一年,只是一年而已。
我与他说话的日子才不过一年,这深深九重天阙便用血和泪扑灭了我爱情的小火苗。
事情也简单。二郎神君某日实在闲得无聊,忽然想起那日见到一个南天门守卫与一个小仙娥跪着牵手,大概是有了□。
他上奏玉帝说,此二人目无法纪,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私通,定不能轻饶。
玉帝正好也无聊,于是把王母叫来:“娘娘啊,你来看看二郎神说的可是事实。”
王母正好也无聊,我与谢僚便被抓了去。两句话一问,我们便全招了。云霄殿上,我们将最动听的誓言说了个遍,可悲可叹那时我们便知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之类。最后牵着手磕头:“求玉帝、王母娘娘成全!”
三位法力无边的神高高在上,等了这么多年总算看了一场不怎么精彩的戏。
王母站得与我最近,她在笑,眼中却是冰冷的:“大胆小仙,九重天岂是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事到如今,竟还敢求我和玉帝成全,我看你们是活腻味了!来人,将二人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谢僚不服:“娘娘且慢,您与玉帝不也是夫妻吗?四海之内神仙眷侣何其多,为何我们相互钟情便是胆大包天?”
“大胆!”二郎神君伸出手来,只轻轻地做了个握紧拳头的样子,谢僚,我的谢僚,便在我的面前被生生折断了双手。温热的鲜血便同他那身威武的银色铠甲中喷溅出来,溅到天桥柱上精心雕刻的盘龙眼中,满是腥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