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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血滴滴落,被风吹得四处飘洒,绿茵白花的草地上就绽开了朵朵红花。桂玲珑迷蒙地望着那一点点红,恍惚地想起了北金山谷中燕支花盛开的美景。
昔日再美好。如今也只不过如过眼云烟,那些真切的情感与幸福,现在只能想想。却再也触碰不到。将来又会怎样呢?桂玲珑不是悲观的人,但眼前发生的种种,总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胡思乱想中,画像上的血迹渐渐凝固、变干,桂玲珑看了一会在风中斜斜飞扬的画。终究还是颤着手将画收了进来。
一列列娟秀端正的字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却下意识地不想去看。但这样的情况下不看还能怎样,与其掩耳盗铃,还不如让暴风雨来得更快点。
所以她终究还是看了那画上写的东西。
妾身慕容氏华,与外人私相授受,实有辱门风。愧对父母生养,祖宗兄弟。然痴活一世,终不甘恭谦隐忍。寂寂无闻一生。况如今遇君,心心相许,相爱相知,终决意一赌为快。此去不求富贵荣华,但求朝朝暮暮。知己一生。得之我幸,不得我命。乞天垂佑,父母安好,宗族兴旺,使无挂怀也。华涕泗留。
一大段叙说自己为何远离、忧心父母的话后,语气一变,转而写自己虽然决定离开,但从药师谷得到的东西,还是留在药师谷。当年祖父曾单独传授了武功医术,本应由自己传于后人,如今却不能了,思来想去,只好用笔写下,希望后人有缘得之云云。后面字体又转小,竟是在画上记录了不少药方与武功。
桂玲珑略略读过,不禁拿着画发起呆来。
从开头的一段话中,不难看出这慕容华实在是个叛逆又爽性的人,不愿走父母家族安排的平安嫁人、相夫教子的道路,反而希望与爱人朝朝暮暮,长相厮守,并为此离家出走。这种精神,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很罕见的。桂玲珑又想到长孙楷年轻时是个仗剑任侠的性子,两人投缘,就不奇怪了。
而后面一大段为了宗族家业考虑的话,又显示她是个思虑缜密、有责任感的姑娘,再加上独特的风姿气质、姣好的容颜性格、祖传的医术武功,这手字和藏匿秘密的绣图手段,桂玲珑不禁慨叹,刘玲珑实在是有个很了不起的母亲啊。
至于后来不知怎么又惹了先皇——桂玲珑现在也觉得很可理解,这样的女人,谁不喜欢!单看博乐侯只凭一个石室就对她念念不忘,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当然了,博乐侯这种文人是有点喜欢挂怀幻想中的人物。
她又陷入了沉思。
既然是这样一个心思玲珑的女子,怎么会不为子女思量!恐怕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值得深究。
这么一来,长孙皖手里的东西就更加非同一般了!一定要拿回来,现在单是想想他拿着自己的贴身衣服,桂玲珑就觉得不舒服。
一想就想到了晚上,长孙皓浑身疲惫地溜进来的时候,桂玲珑正盘算着怎么找个借口让他明晚不要来,她想偷偷去见郑太医。慕容华留下的武功中提到了连云纵,她看了之后解了不少疑惑,也是想趁这机会练练身手——要是诸侯真要闹起来,会轻功可以溜得快些,保命的机会也大些,反正当下这局势,做什么她都觉得有用。
不料她还没开口,长孙皓先说起来,“后天岸芷轩就要拍卖了,你和博乐侯也要去见带消息给你们的人,我不放心,”他说着揽了揽桂玲珑,道:“我明天先安排人进去,以防万一。”
桂玲珑自然不会反对,握住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轻轻嗯了一声。
帐子里就有了一种凝重却又安详的气息,两人这么相偎相依,又护着两个孩子,特别像倾盆大雨里的鸟巢中,大鸟护着小鸟,虽然境况不好,却自有家人的温情在。
一宿无话,第二天桂玲珑养了一白天的精神,傍晚借口身体不好,将孩子送到了慕容萼那里,让观琴和小盛子紧紧看着,自己则等到了亥定时分,轻身溜出了侯府。
☆、18 郑夫人(昨晚学校的无线网坏了,所以换了个点更新,以后还是会定在凌晨时分的)
春末夏初的晚上,空气有些暖,桂玲珑感受着微微的风流从自己身旁掠过,只觉既迷惘又担心。
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大半个上京城。这个时候,大多数正经人家都歇了,只有几个方向,还微微地透出灯火光来,而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永安里的汀兰阁,和长春里的岸芷轩。
桂玲珑遥望着两个方向,心事重重地到了上京城东边一大片低矮住宅区中。
郑太医家就在这里。
她按着小盛子说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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