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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这里复活,蕙绵就从未曾想过前世这样的自我警告还会被她从心的角落里扒出来劝慰自己。她一直告诫自己这里是她复活的地方,她不再是前世那个被人抛弃、嫌弃的女孩儿,她有了疼她的爹,以及一直被自己欺负地很惨的哥哥。可是今日她才发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未改变。
只顾想事情的她没有注意路况,等到夏香提醒:“小姐,小心”时她已经撞入了离乱怀中。离乱此时正一人沿路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并没有注意到心不在焉的蕙绵。
蕙绵被那人腰中的剑咯得龇牙咧嘴,抬头见是离乱更是怒火难忍,一把推开他道:“你故意的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要这么对我,不就是亲你一下吗?呜呜”说到后来竟哭了起来,将刚才什么警告全忘得光光的了。
离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回去后他想了想在池边的事,却发现自己的失望已经淡去。如今,他不想看到她哭,然而他也只会说:“你别哭了。”
蕙绵被夏香拉起手安慰才从伤心中出来,狠狠地吸了两下鼻子,道:“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你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然后大步走开。
离乱愣了一会儿才转头道:“小姐,我不明白。”蕙绵停下,道:“你要和你老婆解释你就解释,为什么要把我送给你的阿狸让她还给我,不是没人性是什么?”她是真心拿离乱当做朋友,不然不会和他那么玩笑,不然现在不会和他再说这么多。
对于宫挽月和云飞卿,蕙绵一直是抱歉和急于和好的心情掩盖了她对他们个人的看法和审视。如今想来,对宫挽月,她虽然常被他故意嘲讽的话气得不轻,但却很少有反驳;对于云飞卿,他的高洁和淡漠让蕙绵一直在他面前不敢太过放肆。所以
离乱看着渐渐消失的背影,竟然感受到了孤独和黯然。她的话也让他明白,他刚才一直在找的那个小面人去了哪里。
又因为后来的事,当晚蕙绵便没有去吃饭。楚无波过来没说几句话,就被蕙绵赶了出去。听着楚无波在外面吩咐几个丫鬟好好照顾她的声音,蕙绵不禁又笑了起来,只有自家老爹是自己怎么过分都不会跟自己生气的人。
对于蕙绵使小性子不去吃饭的原因,楚无波早从府中小厮口中问出。因此出了门楚无波还是十分发愁的,奈何作为一个父亲他却不好将这种事坦白了问女儿。这一刻,他再次想起了早逝的妻子清韵,内心更增酸楚。
蕙绵也不理围在床边的四香,只是趴在床上不说话。她干吗要这样低声下气地跟他们道谦?以后爱谁谁,她才不管那么多呢。想到此,蕙绵随即咕哝道:“就是,管你们谁谁,我以后才不要再去讨好你们呢。”
四香听了自家小姐这样的话相视一笑,有些无奈。随后夏香就让其他三人出去,她一人留下陪着蕙绵。
蕙绵有些迷糊时被夏香叫醒,夏香轻笑道:“小姐,刚刚小丫头来报,说是离统领在外面要见您呢。”
蕙绵转过脑袋,另一面脸颊压在枕头上,懒懒道:“不见”。然而却是在夏香没出门时,蕙绵翻身下床,道:“我去看看。”
蕙绵一人来到小院门口,院门处有两盏灯,将周围十几米都照得亮亮的。蕙绵张望了一下没见人影,低声骂了一句“鸟人”就要回去。
离乱这才从稍远些的一个树影下走出,喊了一声:“小姐”。蕙绵回头,慢腾腾地磨到他身边,看着脚尖,问:“有什么事啊?”
离乱看着她发丝柔顺地帖服的前额,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一趟。不过尽管不明白自己,他还是将找回的那个面人放到她眼前,解释道:“我只是不小心把它弄丢了。”
蕙绵瞅了眼那只断了一只脚和一只爪子的阿狸,淡淡地应了声:“哦”。离乱又把另一只手伸出,上面躺的正是阿狸的那只脚和爪子,然后他道:“我回去就把它修补好,你别生——气了”他把到了嘴边的“伤”字换成了“生”,所以“伤心”换成了“生气”。
蕙绵这才抬头,本来低着头的离乱此时也立即把头抬起。蕙绵上前一步把脑袋埋入他胸前,离乱伸着的手不敢收回,定在那里。他想起了刚才宫挽月的问话:“你都要和桐儿成婚了,怎么还和楚——还不去跟桐儿解释解释,难道你要反悔?”他只说了一句:“我会和桐儿成婚,和小姐没有什么事。”
然而自问时他却不敢那样说,他只知道他如今不想看到她不开心,即使她真的使用了心机。对于桐儿,他从很早就知道那只是一种同病相怜。她醒来,变了,然后他对她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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