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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心生”这个成语,长得好就像好人,长得丑都是坏蛋。所以很少有人觉得某个漂亮阿姨会是坏人,“坏人”都该是“叔叔”,怎么会是阿姨。
那天我跟着陌生阿姨的身后一直走到巷口,我被她抓狂的嚎叫吓得打了个冷战。忽然我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喜欢对人吵嚷的除了妈妈和班主任外,还有赖账的阿姨。妈妈终究是爱我的,班主任终究是真诚的,但赖账的阿姨却是陌生、泼辣、浑身上下散发着想致我于死地的气息的。
但是我不怕。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胆怯,我用一种超乎十三岁小孩子的理性冷静地告诉她,我只是想要我的帽子。是“得到”我的帽子,更是“要回”我的帽子。
在我死死纠缠这件事的全部过程中,我对自己能拿到帽子这回事都没有半点怀疑。我死心塌地地想,那本来就是我的,我为什么不能拿走。这股信念像纹身一样深刻地印在我的脑中,发出幽怨的蓝光。
我最终将那顶帽子戴到自己的头上是在我跟着她一路抵达她家之后发生的事情。我知道了她家的确切地址,我看到了她的秃顶丈夫和跟我差不多高的儿子。他们父子俩狐疑地看着我,希望我和这个女人之间能出来一个人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原本满心欢喜给儿子买回帽子的女人在心力交瘁的极点处爆发了她最后的一次激情,她把我隔在门外,用手再度指着我说,要帽子回家问你妈要!然后是响彻云霄的关门声,巨大的噪音令我条件反射地眯起了眼睛。我再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陌生的楼梯口,对着陌生的房门,忽然产生些许迟疑:我这是在干吗?
我用手指在他们家防盗门上来回划着,在附着的灰尘上画着一顶又一顶小帽子。不多时,我注意到猫眼的位置忽然变暗,三秒钟之后又恢复明亮,随即门被打开,那个秃顶的男人举着帽子心平气和却不失狠毒地对我说了三个字:给我滚!
我戴着那顶红色的帽子喜悦地朝家走,越走越不甘心。为什么要我滚?为什么要我给你滚?让我试帽子时你们怎么不说滚?我停下脚步,摘掉帽子打量一番,猛地扔到地上。我疯狂地把它踩在脚下,那股幽怨的蓝光早已变成一把熊熊烈火。
让你叫我滚,让你叫我滚!
我将那顶鲜红而无辜的帽子一脚踢飞。 txt小说上传分享
007
007
我出生在一座沿海小城,家境并不富裕。爸爸是摩托车司机,妈妈是养鸡专业户。我们家有一个大院子,院里盖了一间下房,养了几百只母鸡。每天,我听着母鸡们聚在一起发出咕咕的声音,看着妈妈包着头巾带着口罩在鸡圈里进进出出忙来忙去。
我喜欢鸡圈对面那棵高耸的柿子树,我总是搬个小板凳坐在树下、大黄狗的窝旁,看着蔚蓝的天空自言自语,或和大黄狗球球做些例如比赛谁的力气大的游戏。球球已经陪伴我们将近五年,它总那么尽职尽责,对待主人无比真诚。有一次我妈问我,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同学?我说没有,我以后要和球球过一辈子。
我妈那时是怎么回答的呢,也许是你别傻了,也许是你神经病,总之不会是:那好吧。
球球后来送给了二姨家,并于五年后老死在那里。
它死了很久我才知道。那晚家里吃排骨,我跟我妈说,把这些骨头装起来,过几天去二姨家喂给球球吧。我妈说吃你的吧,球球早都死了。我手里还握着一块排骨,听闻这个消息,忽然浑身僵硬,无法动弹。我妈故意低着头没有看我,大概半分钟后,我放下手里的排骨,眼泪以极其迅猛的速度冲击而出,我回到房间里,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敢相信球球就这样离开了我们,二姨家比较远,每次去她家看球球时我都对它说:要好好活着!球球,等哥哥以后有钱了,天天给你买好吃的!等哥哥买了相机,天天跟你合影。我越这样想,心里就越是难过。不多时,我爸敲了敲门走进来,他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说球球是老死的,没遭罪。
我爸无比伤感地说,人都会老死,何况一只狗呢。
那一年我十八岁,我的爸爸已不再是摩托车司机,我的妈妈也不再养那些叫个不停的母鸡。那一年的海边出了大事件,一架飞机坠毁,很长一段时间里海面上都漂浮着各种令人遐想连篇的物品和器官。
那一年的寒冬,我一个人走在映着寒光的雪地上,看着海岸线上有着些许黑点,它们是辛勤的渔船,海边的居民多靠海为生,打渔、烧烤、卖游泳器具,我们嗅着海水的味道度过一天又一天的生活。可我的球球永远无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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