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1/4 页)
“今天是……”我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赵绪貌似是跟我说过“米姐今儿我早点走接女朋友吃饭去……”
“情人节。”苏湛扔下三个字,开始把桌上的钥匙手机七零八碎玩意儿往我手袋里装,“走吧,你现在给他们发反馈意见也没人看,都出去过节了。”
“喂别动我东西……”
“你约了人?”
“没……”
“那不就完了,我也没人约,咱俩凑合一块儿吃吧。”
“我不跟你一块儿吃,我要回家。”
“那我怎么办?”
“我管你怎么办。”
苏湛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今晚上全是情侣套餐,哪儿都不卖单人份,你是想撑死我还是活活饿死我?”
“你不会自己做。”
他笑了,长睫的每一次颤动都好像在阴恻恻地反问“你说呢”。
我一再告诫自己要沉住气,要沉住气,哪怕输人也不能输阵,千万端住了。可没用,米开朗最后还是背上包跟着苏湛出了办公室,“想吃啥,太复杂的我可不去。”
“还挑?这会儿能找到座位就阿弥陀佛了,要啥自行车。”苏湛牵着我的手往停车场走,握得很用力,我挣了挣,没挣开。
事实证明苏湛也低估了2012年2月14日北京青年们的消费热情,纵观亮马桥上下居然没有一个等位20人以内的像样餐厅,连麦当劳都不住催促客人用完餐马上离开,苏湛开着车围鹰锦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原地,“算了,要不就在苏氏沃尔沃餐厅将就下吧,好歹可以慢慢吃不用怕一群人端着盘子虎视眈眈等你走。”
我忍住了没笑出声音,亏他想得出来,这辆里海蓝沃尔沃V40是他在执行摇号制度前夕抢购下来的爱车,别说吃饭,在车里喝饮料都不让,“给我买个鳗鱼饭团就行,那个没异味,这大冬天的,与其吃完就被你勒令开窗散味儿,我宁可去麦当劳让人围着吃。”
苏湛回来的时候拎了一大兜东西,饭团,沙拉,热咖啡,甚至还有一杯冒着腾腾热气、装满福袋和小结的关东煮,“饭团太凉,你得吃热的。”
“你确定不会在我吃一半的时候忍无可忍赶我下车?”
“吃不吃?不吃我扔了。”
我往车窗那头缩了缩,握紧杯子,护食似的忍烫大嚼。车里没开灯,就着711的灯光,苏湛慢慢喝咖啡的侧脸平静而沉郁,总是上扬的嘴角,那些笑的精灵如今都躲去了哪个角落休憩,我的目光慌慌张张,胆怯又贪婪,有多久没好好看过他,有多久不曾坐在半尺远的地方一起享受偷来的浮生半日,我们曾经那么亲密无间,坦然无忌,怎么会走到今天,情人节的夜晚无处可去,相对无言。
“那个,”我生硬地开口,“不要这么晚喝咖啡。”
“我一向这么晚喝咖啡。”
我突然想起一个月前的某个夜晚,他站在711的收款台前,也是这样端着咖啡,发丝垂落,眼神游离,我躲起来远远看着他,心疼于这个男人阳光笑颜上交错隐藏的疲惫。
“节前我去广东,之前加班,在711看到你了。”我说,“你咖啡喝太多了,真的不好。”
“这是瘾,戒不掉。”
“努力戒戒……”
“晚上回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呆不住,开车回这里傻坐,不管有没有你,心里都会平静一点。”他放下咖啡望着前方,“这是瘾,戒不掉。”
我顺着他目光望去,鹰锦富丽堂皇的玻璃门一圈圈旋转着,有些人进去,有些人出来,行色匆匆的姿态,就像我和他上班下班,每一次的平凡穿梭。
“我知道要给你时间,要让你一个人静静呆着,我不该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不该吵你,甚至,不该接近你。”他转头望着我,“这是瘾,戒不掉。”
我闭上眼睛,眼泪一颗一颗掉在杯子里,留下两道烧灼的痕迹。
有人拿走了我手里的关东煮,我还没吃完,不想他扔掉,于是睁开眼睛寻找,却什么都看不到,逆光的模糊阴影压下来,那是他的肩膀,热息拂面,咖啡苦香牢牢印在我犹带泪痕的唇上。
“开朗。”他低低地叹息,更深地进入,浓烈的曼特宁在拥挤湍急的口腔里弥散,伴着眼泪的咸涩,那味道不好,一点都不好,可我抗拒不了。
苏湛,难道你不是瘾,难道我就戒得掉。
我屈服了,环住他颈项,像真正的瘾君子那样,任他吐哺而来的毒药一寸一寸转移扩散整个身体灵魂,春夜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