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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尽全身功力,一招“双龙夺珠”,双头齐出,呼地击去。
他心中早已算定这两拳必定不能将这两个老人击倒,是以这一招虽尽全力,但仍然留有后着,只要这两个老人身形一闪,他便会立刻冲过去,远远逃走,因为他无法忍受这两人目光中的娇异之气。
哪知他双拳方出,拳头不知怎地,竟已到了这两个老人的掌中,这两拳就像是一齐打到烂泥上,“啪”地一声,劲力全消。
他心头又一寒,再次大喝一声,运劲夺拳,哪知他全身的劲力,竟也忽然无影无踪,目光抬处,那四道妖异的目光,仍然注定着他。
左面老人又自嘻嘻一笑,道:“你打不过我的。”
右面老人接口笑道:“你还是说出来吧!”
两人一齐笑了起来,铁平只觉自己勇气全消,茫茫然间,已脱口道:“那是‘灵蛇’毛臬的爱女。”
两个老人对望一眼,目光中似乎在说:“果然不错。”
左面一人道:“那么你就是毛臬的徒弟了。”
铁平木然点了点头,右面一人道:“带我去见毛臬!”
两人身躯未转,不知怎地一来,铁平便已被他两人夹在中间,这时柳树下似有人影一闪,但瞬即没入黑暗中。
多彩多姿的杭州城,在这三五日里,变得更多姿多彩了。
剑鞘是绿鲨鱼皮的,剑穗是鲜血一般的红色,长剑出鞘,却是惨碧碧的青光,而佩剑人的眼睛,却是狂热的黑色。
这些,就是嫣红姹紫的西子湖,文采风流的杭州城,近日来所加上的颜色,当然一一除这些之外,还有琥珀色的美酒,象牙色的胸膛,惨白色的指节,惨白色的脸,惨白色的女人……
武林剑手的指节,不知怎地,通常都是惨白色的,尤其是在他们握剑的时候,惨白,就更惨白了。
于是西子湖浓浓地装饰了起来……
但西子湖中的水,却亘古也不会变了颜色。
一弯青水,一片绿波,黄昏……
绿波湖水中,画舫如织,但画舫中却已少了吟诗联句的文人雅士,变了击甄高歌的武林豪客。
苏堤下……
绿波涟漪,突地……
一滴鲜血,滴入绿波,但转瞬间便被化开,湖水仍然碧绿。
苏堤上……
大袍飘拂,衣袖凌风的“缪文”目光惊诧地望着他身侧的一个乌发高簪,灰袍自袜的道人——华山银鹤。
这华山剑派中的一级剑手,此刻正以惨白的手掌,横持长剑,剑尖横处,却在自己臂上刺了一剑。
一滴鲜血,滴入绿波。
“缪文”呆了半晌,忍不住诧声道:“道长,你这是做什么?”
银鹤道人手持长剑,仰目望天,良久良久,方自长叹一声,道:“仇恨!”
“缪文”微微皱眉,应声道:“仇恨?……”
银鹤道人垂下了目光,他目光正和湖水一样,散发着惨碧的颜色——就像剑光一样惨碧的颜色。
他望了“缪文”一眼,沉声道:“仇恨!正是为了仇恨!”
他忽然卷起宽大的衣袖,缪文举目望去,只见他一条手臂之上,剑痕斑斑,教人见了,心中忍不住要生出一阵阵悚栗。
他沉声接口道:“缪兄,你看,这些都是仇恨,二十年来,我心中除了仇恨之外,几乎再无他物,这仇恨偏又无渲泄,我……”
他长长叹息一声,接口道:“我只有伤残自己的身体,让心里的仇恨随着鲜血流出一些,否则……唉,否则我真不知道如何能活到今日。”
“缪文”戳然许久,喃喃反复自语:“仇恨……仇恨……”
银鹤道人凄然一笑,道:“杀父仇恨,不共戴天的仇恨,仔细想来,却也不是人人都能尝受的事……”
他目光忽然转向“缪文”,道:“缪兄,你可知道仇恨的滋味?它除了可以为人带来痛苦,还可激励人们的雄心壮志。”
语声顿处,忽又长叹一声:“你自然不会知道的,不会知道的……杀父之仇,灭家之仇。”
他又自缓缓合上眼帘,似乎想掩饰目中已将泛滥的泪痕。
“缪文”茫然凝注着前方,忽然沉声道:“你的仇人是谁?可以告诉我么?”
银鹤道人缓缓道:“为……什……么?”
“缪文”沉声道:“小弟虽不才,或者还能助兄一臂之力!”
银鹤道人不霎眼地凝注着他,也不知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