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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哈哈笑道:“你倒是听见风就是雨的脾气,姓仇的人已死了,不这样算了又怎样,何况他既无子女徒弟,也没有至亲好友,死了连个苦主儿都没有,还有谁替他报仇?”
另一人不以为然地哼了一下,那人又道:“十年之后,以血还血,现在可二十年都快到了,老实告诉你,劫毛老大镖的那个主儿,听说是个三十几岁的汉子,从来都是独往独行,遇见不平的事,他就要管,管完了,就留下一只小金剑作表记,大家不知道他的名字,就管他叫‘金剑侠’,哥儿们你最近窝在家里不出来,大概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吧?”
另一人笑了一下,道:“谁像你,像个失心疯似的,整年在外面跑,嘿!我说你呀,三十多岁了,也该娶个老婆了吧!”
两人一阵嘻笑,再谈下去就是些言不及义的话,石磷更放缓了马,让那两骑先走过去,他自己却低头沉吟,忖道:“这金剑侠又是谁呢、我先前以为他会是冰妹肚里那个孩子,但人家已三十多岁了,看来又不像会是他。”
“三十多岁的人,才开始在江湖上闯万儿的,只有两种情形,一一种是他习艺本晚,是以艺成也晚,另一种情形就是他本来已闯过江湖,现在却改头换面,以另一番面目出现,这”金剑侠”是哪一种呢?”他咳了一声,转念忖道:“我去想这些干什么,反正这些全关不着我的事。”
剑鞘就在马蹬上,叮当作响,他将剑稍为提了一些,抬头看到天已不早了,西面已有落日时的晚霞,于是他将马稍微赶快了些。
进了镇江府,他下了马,缓缓牵着缰绳前行,信步走入一家客栈,将马交给了店伙,抬头一望,却见一面镖旗插在进口的门框上,不禁微一皱眉,暗怪自己选错了地方,但人已进来了,又不好意思再出去,只得随意选了间房住下。
上灯后,果然不出他所料,客栈里嘈声刺耳,那些镖局里的镖伙们,吆五喝六,猜拳喝酒,还叫些粉头来唱曲。
石磷头皮发炸,推门走了出去,院子里虽然没有里边闷,但还不是吵得一样厉害,这些镖伙跟趟子手,整天风尘忙碌,这天大概是刚发了银子,再加上所住的大城,不怕会有强盗,放心之下,当然要尽量地作乐,打扰别人,他们根本不管。
他们这样放肆,原因之一却是因为他们平安镖局的总镖头八面玲玫胡之辉是“毛大太爷”的拜把子兄弟,关系拉得非常好,再加上这次走镖,是胡之辉亲自出马的,大伙儿都放心得很。
石磷禁不得吵,越吵,他就越烦,他不愿意和别人争吵,就走了出去,站在客栈门口,望着青石饭铺成的路,心里倒觉得清静不少。
他随意闲眺,却看到一顶软轿在客栈门前停了下来,他不禁注意去看,因为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坐轿子的极少,这一来是因为坐轿子不如骑马乘车方便,速度也太慢,再来却是因为坐轿子的花费太大,谁也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
轿子平稳地放在地上,走出一个少年,石磷微皱眉,他本以为轿子里坐的不是伤病之人,就是老头子,或娘儿们,哪知是个弱冠少年?
“这么娇嫩,还出来干什么,躲在家里当少爷好了。”他蔑视地望了那少年一眼,眼前却是一亮,那少年脸上的轮廓,极为清秀而动人,眼睛大而深远,鼻子高而挺秀,虽然长得极美,却没有半点儿脂粉气,再加那身极匀称合体的衣裳,看起来越发给人家一种舒服和顺眼的感觉。
石磷年少时,也素有“美男子”之称,此时见了这美少年,相惜之意,油然而生,不禁将方才的厌恶之心,消失了大半。
那少年一下轿,店里的伙计立即恭谨地上来招呼,店伙们的眼睛该有多厉害,贫富贵贱,一望而知,这少年衣裳华丽,举止不凡,气派又这么大,店伙们不巴结这种人巴结谁去?
石磷目送那少年的背影人了店,转眼却看到一个少年乞丐就着客栈前的灯笼之光在捉蚤子,暗叹了一声,人间不平事,举目皆是,这少年与这乞丐的命运,难道生来就如此的吗?
他施施然在路上闲逛了一会,在铺子里买了些醉鸡酱肉,又沽了些酒,准备今晚一醉解愁,他不喜欢在饭馆里喝酒,因为那远不及在自己房子里自由,而喝酒却是最需要自由的。
他走进客栈,一面暗笑自己,现在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