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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说出,沈璎珞忍住了一巴掌招呼过去的冲动,却忍不住身子颤抖。
“这事儿,全铺里都在传,你丢光我们沈家的脸!若爹在世,我想今天活活气死他的人,是你不是我。”沈启业冷笑,径自在小竹屋里走动,
不时翻找是否有值钱的东西可拿。
沈璎珞多想吼着要他滚出去,多想吼着他不许污蔑她与尉迟义的关系,她却无法咆哮出声,她目前面临的情况,连她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定义自己在尉迟义心中的地位。
“呀!有了!”沈启业惊喜地在铜镜旁的小匣里找到钿饰,双眼晶亮,如获至宝:“金刚钻!这么多颗金刚钻嵌成的珠钿?这很贵重耶!”他手里拿着闪耀炫彩的五瓣梅花发钿,它由五颗金刚钻模拟成花瓣,镶在银座台间,中央是银丝串上纯银圆珠的花蕊,钿饰不大,但作工精细,一看就是高价货。
“那个不可以!”那是尉迟义送她的首饰。
“你再撒娇向他讨不就有了?只要在床上多蹭两下,还怕他不答应?他和秦关是好哥儿们,这种东西要多少有多少!”沈启业早就将钿饰、金发钗、珠炼全往自己怀里钻,只留下几款素雅到没有镶珠嵌玉的短簪及束发皮绳。
“你!”沈璎珞阻止不了沈启业。
“好啦好啦,我有事再找你。”沈启业确定匣子里再也找不出有价值的玩意儿,才满意地走出小竹屋,留下沈璎珞咬唇无语。
那些钿饰,提醒着她,她曾经倍受宠爱,失去它们,如同失去了那时它们被安置于她掌心里沉沉的甜蜜。
或许……它们即便在她身边,也不代表着“失去”这一项事实,可以被掩盖掉。
她见着沈启业脸上有些淤青,想必他在严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于是她没有同他硬争回首饰,她低首,看着纤细指节上的指环,它侥幸没被沈启业取走,一圈银亮,镶在雪白肤上。她失神望着指环发愣良久,陷入了昔日思绪,彷佛还看见尉迟义轻执着她的手,将指环套入她的指上,他笑着,她却惊喜地哭了……
屋外动静教她回神,她抬头望出去,看见尉迟义被夏侯武威和欧阳妅意架回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姑娘,是当日在尉迟义房中过夜的女人。
他们形色匆匆,把尉迟义带入房中,她因为担心发生何事,便缓缓走近他的房门外,想瞧仔细些,只见床边深蓝色床幔被放下,女人与尉迟义阻隔在幔后,透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欧阳妅意离开房间,与沈璎珞擦肩时说道:“义哥他……喝醉了,所以我们扛他回来,里头有采菱照顾他就好,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欧阳妅意顺应尉迟义的胁迫,隐瞒事实。
他这几天未归,都在喝酒?
在她惶恐忧心着自己肚里是否怀了条小生命时,他在忙着喝酒,喝到必须由夏侯武威架他回来?
沈璎珞有些气恼,却强忍着不哭。一个喝醉酒的男人,有什么好替他担心?不需要!一点都不需要……他需要的,也不是她。
沈璎珞旋身往厨房里去,她要忙的事太多,无暇去理睬一个醉瘫的男人,更何况他身旁还有另一位姑娘看顾他。
她真恨自己的不争气,在她发现自己去了厨房,为他熬煮一碗解酒茶之际。
沈璎珞,你真是个懦妇!
不是说不理睬他了吗?
为什么还傻乎乎熬煮这东西,要帮他舒缓花天酒地之后的不舒适?
她叹气,盛起茶汤,再一次痛斥自己无能地端起它,往尉迟义房里挪移脚步。
不怨吗?她当然怨他,她不懂人心的变化为何如此急速,爱情说放就放,说收就收,来与去,都不容她干涉反抗,或许与之前沈家的没落相仿,在她毫无自觉之际,早已风云变色,是她惑傻、是她迟钝,没能看见它的改变,仍处在自己架构的一方宁静天际里,自以为自己是幸福美满。
家,崩坏得教她措手不及。
感情,溃散得同样令她惊慌失措。
但她有何资格怨呢?一切都是两相情愿,他没有逼迫过她,那一夜甚至是她先出手拥抱他,就像一只扑火飞蛾,落入烈焰焚身的下场,蛾岂能怨恨火的无情灼伤?是蛾贪求一时温暖,明知是火,依然振翅飞去。灰飞烟灭之前的瞬间,牠是被暖意包围着的。沈璎珞收稳心绪,小心翼翼端着汤碗,走了好一段路,终于抵达尉迟义的院落,她多此一举地敲敲房门,一直没有人来应门,她又试了几回,仍旧如此,那位留在房里要照顾尉迟义的“采菱”人呢?
门未落闩,她迟疑了一会儿,决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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