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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指气使。这十几年来,你父亲总是高高在上,不停地对我发号施令,动辄横加指责,稍不如意就把我骂得狗血喷头。还有你,你这个一无是处的臭丫头,你一贯自以为是,飞扬跋扈,自觉高人一等,这些年来,你羞辱我的次数还少么?你要么把我当作练武的箭靶子,要么当作出气筒,动不动就拳打脚踢,而且总是怂恿你那帮追求者捉弄我、侮辱我……我十五岁那年,就发过誓,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不但要你父亲死,而且要他身败名裂,乖乖把你送给我糟蹋……”
他的声音好似在毒汁里浸泡过一样,卢倩亭面色煞白,额头上直冒冷汗,两条腿直打哆嗦,过去的种种情形历历在目,恍惚觉得自己真是恣行暴虐,刁蛮任性,也不知伤害了多少人。她死死盯着陆元瑾疯狂的脸,颤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会让你伤心……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陆元瑾恶狠狠道:“像你这样的大小姐,还会去想别人会不会伤心?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人都是一个德性,自私专横,不可理喻!你是个恶毒的臭丫头,谁都不会真心喜欢你的,你若不是生在卢撷英家里,一定要被卖到窑子里去,供千人骑万人踏……”
这话戳到了卢倩亭的痛处,她想起于怜香狎玩的姿态,不觉咬破了嘴唇,疯狂大叫道:“是,是,我喜欢的人都不喜欢我!这下你得意了,你开心了是不是!”
陆元瑾哈哈大笑道:“我就是得意,我就是开心,你能怎么样?”
卢倩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可以杀了你!”一抬手,匕首便送入陆元瑾胸口,呆了半晌,又刺一下。
陆元瑾惊愕地瞪住她,眼珠渐渐突出,他本想激怒她,兴许还能保住自己的一条命,谁想适得其反,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锋利的匕首在他骨肉间摩擦,痛彻心扉。他像一个空麻袋似的倒在水洼里,血流了一地。
卢倩亭眼神空洞,盯着漫开的鲜血,梦呓般道:“我杀死他了,我总算杀死他了……”可是陆元瑾恶毒的诅咒犹在耳边回荡,她失魂落魄,伫立半晌,双手捶地,放声大哭,哀呼道:“没有人喜欢我,为什么没有人喜欢我……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突然一跃而起,狂奔离去。
冷雪雯吃了一惊,本来想追,想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远处城楼上两盏风灯摇曳出一点昏黄的光晕。
江逸云站在旷野中,凝神注视着一朵白色的花,那花默默散发着馥郁的馨香,在淡淡的月色中幽然发光。空中忽然响起一声高亢的长鸣,一只苍鹰在空际盘旋翱翔。
他眼角瞥见一条人影鬼魅般飘来,霍然转身,看到一个头戴鬼头面具的碧衣人。此人身材高大,衬着那副诡异的面具,当真有说不出的森严威武。在他后面很远的地方,恭恭敬敬站着一个白衣人。
江逸云淡淡道:“我们又见面了。”死神练孤舟慢慢道:“你很守时。”江逸云道:“这是应该的。”死神道:“你知道是谁要我杀你么?”江逸云道:“不知道。但我不准备相信你的话。”死神道:“哦,这是为何?”江逸云淡淡道:“我记得你常常对你要杀的人信口开河,乱编故事。”
死神怒笑道:“岂有此理!”江逸云静静道:“我若没有猜错,你大约想告诉我,要你来杀我的人正是明日巳时准备与我决一死战的于怜香。”死神委实吃了一惊,江逸云如此敏锐,如此善于洞幽烛微,的确是他始料未及。他怔了一怔,淡淡道:“想不到你如此多心。”
江逸云道:“一个人处于我现在的境况,都会多心的。”死神道:“你既然知道我准备假于怜香之命来杀你,为什么还要来赴约?”江逸云道:“那只是因为我觉得你实在该死。”死神冷笑道:“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江逸云道:“不知道,试试吧。”
死神点头道:“好得很,好得很,像你这样的人,我也觉得该死得很。”说着慢慢靠近,一面漫不经心地走着,一面暗中调动体内的真气。
他的功力已臻化境,信手一挥即可置人于死地。但此刻的对手是江逸云,对于这个十二岁就领袖江南黑道,十八岁就独当一面、力克密宗六大高手的可怕敌手,他不仅需要出神入化的功力,更需要一种高度的和谐。当他体内外的一切都能达到和谐的极致时,他才有克敌制胜的力量。
江逸云伫立不动,神情闲散而潇洒,令人莫测高深,谁也看不出他内心是否同外表一样镇定自若。他似乎根本没把死神放在心上,随随便便地站着,似笑非笑,倒像在迎接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