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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流不息。岂识遭天之厌,天纵不加以诛戮,山妖水怪亦必从而扰之。若是生者豺狼虎豹,盗人而食,犹其小焉者耳,而海子之内雪雹常飞,如卵如砖,以击村间之屋宇,富者即能培补,无如补培未固,而冰雹又临。是村女男类多露宿成疾,呻吟呼吁,苦不可言。
中有严光才者,生性孝友,睦族敦宗,一切善行,难以枚举。海起雪雹,未尝或近彼屋而有损丝毫。村人不计其行为若何,辄以为彼之侥幸漏网,初无一是则是效,欲如严某以免此灾。反欲聚村中之年少力强者,持械器,执弓弩,思破水妖巢穴而绝一村之害焉。不知水妖所畏者有德之人,若以勇力争之,其肆虐也较前而愈毒矣。所以时逢天中,好事者执强弓劲弩,以雄黄为弹,约集多人,将海子四方密密围着。号令一出,弓弹弩炮,齐向海子内发之。方发之时,似无他异,弓弩停后,海子内旋风突起,愈吹愈大。顷刻间黑雾迷漫,遮却天日。一声响亮,雪雹凭空打下,村人无处逃匿,为雹击毙者数百有余。
自此海雾绵绵,日降雪雹,村人无可为计,只得约宰猪羊,向海子而祈祷哀怜。雾虽暂撤,然过三日必以雪雹乱加,即宰牲哀祈,总不能免。村人难于居住,半迁他郡。
三缄师弟一日来至是庄,极目遥觇,民房尽皆破坍。三缄曰:“是村景象,何以凋零若斯?”狐疑曰:“必有所遭耳。”三缄曰:“汝素好辩,师命汝前去寻一村舍以息肩焉。”狐疑曰:“师欲大第而居乎,抑不必大第而居乎?”三缄曰:“修道人随遇而安,何暇择地。”狐疑曰:“如是不难得之。”言罢,向村竟去。但见居民皆以蓬茅蔽其风雨,房廊虽有,只余梁栋,瓦桷之属丝毫无存。连走数村,俱系如是。狐疑暗想:“早知若此,不应夸口于师前。但不知村遭何害,成兹苦境。”欲为访问,奈何路乏行人,兼之野鸟归林,日将西坠。
于无可如何之际,忽见一中年人品,忙忙迫迫,逼面而来。
狐疑揖而询曰:“兄将何之,忙促乃尔。”其人曰:“自市归庄,日已西矣,乌得不忙?”狐疑曰:“敢问吾兄,贵境房廊为何尽毁?”其人曰:“吾村之北有一海子,不识何妖在内,常降雪雹击人屋宇,是以挫折不堪。”狐疑曰:“胡不收伏是妖,以除此害?”其人曰:“虽欲收伏,奈无有法力之人。”狐疑曰:“吾师徒善能降伏妖怪,特无人迎请耳。”其人喜曰:“如尔贤师徒能除此妖,吾约村人供其酒食,临行之日多予银两,决不食言。”狐疑曰:“吾师收妖数处,从不需人财帛,但要住居有地,方好收之。”其人曰:“即于吾家安住,可乎?”狐疑曰:“可与不可,须候吾师定夺。吾转请之,汝其在此暂候之。”其人诺。狐疑去不一刻,师徒同至,其人导至家内,数椽茅屋尚无所损。师弟升堂,拜见主人。主人献茗后,设筵款待。筵毕,导入净室,安宿而出。
次早,村中父老陆续齐集,跪于三缄之前,祈收海妖,以安乡里。三缄曰:“吾乃平常人耳,乌能收得妖怪?”村人曰:“闻得贤师徒业已收妖数处,何独于吾村而吝之?”三缄顾谓狐疑曰:“是又汝夸口之言也。”狐疑曰:“吾不夸口,昨夜何以得所安居。师以阐道之躯,常抱仁慈之念。如能害除此境,俾村人老幼得以咸安,虽弟子多言,何莫非吾师之德乎?”三缄曰:“汝既夸口,自有收妖法术,奚必求师?”狐疑曰:“师与村人收了此次,弟子自是缄口不言矣。”三缄曰:“汝曾记富良村中收人妖之事乎?”狐疑曰:“人妖尚能降伏,山精水怪可知,汝村人胡不泣而求耶?”村人闻言,齐放悲声,恳除是怪。三缄为其所感,许之。村人归家,各备斋筵,次第供奉。
早餐后,三缄呼狐疑而谓之曰:“汝爱多嘴,师即命汝潜入海子中,看属何妖,以好收伏。”狐疑奉命来至海子岸上,举目望之,海水无波,不知妖在何所。归来,三缄问曰:“师命汝往探消息,妖窟安在?”狐疑曰:“吾于海岸周围转过,毫无妖影,恐村人误疑之耳。”三缄曰:“汝言误疑,村内房廊何以粉碎?”狐疑无词而退,暗谓西山道人曰:“汝初入门,胡不趁此机会寻妖巢穴,以立功勋?”西山曰:“师未命吾,如其命及,海妖巢穴吾必入之。”狐疑曰:“汝毋夸口,恐得师命而不能复其前言也。”言讫,请命于三缄,三缄遂命西山探此妖穴。
西山领命,乘风直入海子四处周视,并无影响。心中暗计:“是妖恐不在此。”于是穷其海子以外之石穴茂林,一一寻余,刚欲归庄,忽然海烟直起,其中化为楼阁,窗棂四面,幽雅可观。西山道人潜于烟雾,瞥见妖部甚伙,尽属虾精鱼首,凸凹骇人。西山象形化之,随同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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