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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推门进了来,又是一番大呼小叫,直嚷嚷说:“这可真是无法无天了,谁这么大胆敢在宫里这般撒野!
又唤来揽月殿做杂役的宫人询问,人人都摇头硕不知。逼问得急了,有嘴毒脾气差的就说:“这屋子不是李姐姐专负责管着吗?每日人来人往的也多。我们不过几个人,却得伺候十几位小主子呢,恨不得长出四只眼睛八只手来,可不像李姐姐那般清闲。”
直气得李宫人干瞪眼说不出话来。
妙懿想了想,说:“左右我的簪环银钱没丢,既然难查出头绪,便就这样罢了。
一时叫众人散去,李宫人急急的跟上来说:“看来女史是得罪人了。只是宫内人多,想也难找。不如暂时不要声张的好。”
妙懿知道她这是怕担责任,便淡淡笑道:“不过是毁了几件衣裳,大约是有人想逗着我玩,吓唬我一下。也罢,左右就快出宫了,多一事不省一事。”
她若是执意追查,不肯罢休,头一个就要将李宫人得罪了。毕竟暂时还有事要仰仗于她,不如卖个人情,也让她更尽心些。
李宫人忙表白说:“女史说得有理,还是省事些好。这几日小的一定寸步不离这间屋子,绝不让此事再发生!”
妙懿颔首,说:“那就有劳李姐姐了。”
二人正商量着,互听门外传来一阵笑声,有人说道:“沈姐姐不如去我那屋子里住吧,将可人换过这边来住,咱们好多说说话。”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立刻急了:“郑姐姐怎么不过来?我还想着和沈姐姐一块住呢!”
紧接着门被人推开,众女簇拥着沈牡丹走了进来。
宫宴的事刚一定下,沈贵妃就遣了人去沈府将侄女接了来,因为种种缘由,暂时还安顿在揽月殿住下。
“哎呦,这地上是怎么了?脏乱成这样!”有人惊呼出声。
原来那铜熏炉还躺在地上没来得及收拾,炉灰也还没有打扫,郑端琳掩着鼻子厌恶的皱了皱眉,拉着沈牡丹说:“沈姐姐才几日不在就乱成了这样。还不是我说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沈姐姐这下可信了?”
沈牡丹也有些不乐,她自小到大从未与人同住不说,寝室卧房一尘不染也仅仅是她的最低要求,就连姑母的承乾宫内都有专门为她准备的住处,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是我不小心打翻了熏炉,沈小姐别见怪。”
见妙懿这般说,沈牡丹道:“让人收拾了便是,也不值什么。”
没得显得小肚鸡肠的惹人笑话。
郑端琳哼了两声,尽力表达自己的不屑和鄙视,“真是不像话。竟脏成这样。”
妙懿心内只觉好笑,这样的人只要无视就好了。
她忽然想到要说有谁经常对她表现出敌意,恐怕就是眼前这位了。那么那日的警告和今日之事会是她在暗中使坏吗?
妙懿不敢确定。
回想从前伯爵府的顾淑蓉,后来将军府的唐韵,为了所求之事,明里暗里的不知使了多少阴险手段,甚至不惜谋害她的性命。与那些人的做派相比,这次的似乎更厉害些。如果她不知难而退,也许会发生更严重的事。此人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趁人不备溜进她的屋子搞鬼,单是能做到这一点不简单。要么十分大胆,要么有一定的势力,要知道,这里可是皇宫,在宫中有一定势力的若起对她气了杀心,那她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她现在的处境,就好比裸身立在雪地中,风稍微大些,冷些,她就有致命的危险。
那么动机是什么呢?一点点嫉妒显然难以令人做到这个地步,除非是她挡了谁的路。在三皇子醒之前她几乎可以确定是因为她有意接近二皇子,所以挡了人家的路。可如今三皇子刚醒,她又要延迟出宫的时间,难免是有人记起了前些日子关于她勾引三皇子的流言,于是令那人决心痛下杀手,想将她除掉也未必不可能。
究竟是因为哪一桩呢?
她这边思来想去不知何故,沈牡丹已命人将屋子收拾了,照旧住了原来的屋子。李宫人也没闲着,前后跟着张罗,十分殷勤。
一时收拾妥当,众女早已走了,妙懿同沈牡丹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各自回房去了。
自此之后,每日牡丹处都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反观妙懿身边仅有王嬛君同师灵芸偶尔过来探望。虽仅有一厅之隔,两下相较,却有冰火两重之别。
妙懿不常出屋,厅堂从来都被沈牡丹和众女占满,常常是隔着门,能听见厅中一片燕语莺声,婉转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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