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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数。回到狱室里的时间也是多半都安安静静呆在自己的铺上沉默发呆,她到底得罪了谁?
带着这个问题钟蕾独自纠结了一个上午,直到下午集合的时候这执迷的难题才迎刃而解。
正站在操场上听教导警官训话的她,突然被身后一股大力推出了队列的里面。钟蕾一个趔趄向前踏出好几步,这才稳稳站住避免了趴在地面上的悲剧。她怒目回视,看到身后一个微胖身材、个子不高的圆脸姑娘正收回手,瞅着她笑得心花怒放。
钟蕾极力从记忆里搜索着这个人,整个监狱里的人似乎都喊她‘蓉姐’。
她刚想斥问一句“你干嘛”,话没出口却被教导警员喊出了队列。
“现在是在训话,你是要干嘛?有没有组织性纪律性?”
这一天的训话以钟蕾被批评了足足十分钟而告终,所有一切的被不知明外力干扰的解释基本等于白说,教导员所在意的只是到底是谁弄乱了整个队列的阵形。
晚间,钟蕾躺在坚硬的床板上面,一直不得入眠。
来到这种地方肯定会遇到一些挫折,这种事她不是没想过。可是想归想,真的遇到了,还是会无措。从小到大,她在众多集体中只扮演过一个角色,那就是听话、成绩好、工作努力、极少犯错的人,她实在不知道就她这样的人,竟然也会遭遇到真正涉及到个人身体的物理针对和攻击。
那位蓉姐,她确定自己没得罪过她;事实上她根本就没同她说过任何话。
排队的时候她从来不争先,打饭时她也从不插队,凡是一切出风头的事情她全都龟缩在后面,就连会客占用时间这点她都没给别人添过麻烦。
一种掺杂了自卑与自怨的慌乱感第一次冲斥了钟蕾的整个神经,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才会遭到这样的报复,甚至就连是不是齐盛尧特意找了人在监狱里找她麻烦她都想了一遍,却仍旧毫无头绪。
于是这样的日子,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
想刷牙时,牙刷是断的;要洗脸了,毛巾在地上;到了睡觉的时间,床单上莫名其妙就会多出几个黑漆漆的脚印……
在这花样百出的状况里,钟蕾觉得自己的神经真的要错乱了。
她只能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半句不肯多说,一步不敢多走。然后平静,就像天边的梦,还是那样遥远。
中午打饭,钟蕾端着自己的盘子回座位,正走着,忽听到身后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钟蕾心下暗道不好,饶是她警惕性高可是刚想往旁边侧一侧身,胳膊上一股大力就冲到了她的盘子上面。
可怜的铁盘子应声落地,混着土豆丝的一盘白米饭就那样白花花溅了一地。蓉姐在她身侧,扬着眉毛叫喊,“装b啊?瞎了?”
“是你撞的我!”钟蕾终于喊出这一句,可是一句没喊完,只觉眼前一花,跟着脸上就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周遭火速乱成一团,钟蕾甚至还没想起‘还手’这两个字,就被几个人推来搡去,撞到了桌子上面。
顶着一张微微红肿的脸和一个隐隐做痛的腰,钟蕾被带到了警员的教导室里面。半个小时后直到出来的时候,她这许久以来的疑团才算真的解开。
太沉默的人通常被视为高傲而不招人待见,在这里所有一切的不同程度的个人打击也许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看你不顺眼。
那一天后,钟蕾新学会了一个专门用来形容她的时髦词汇——装b。
曾经用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她在思考这个字母b。其实以b开头的有很多好的词汇,比较说;beloved;brave;best……当然了,还有她的故乡botang!所以,钟蕾想,‘装b’完全可以被定义为一个褒义词。
再后来,她终于可以按捺住自己心下的慌乱,学着就像完全看不见这些异样地过日子。拿着半截牙刷照样刷得认真,毛巾捡起来涮涮再接着用。可是吃饭的时候餐盘经常被撞到地上这就没办法了,她总不能把饭菜捡起来混着泥土一起吃。
钟蕾不气不恼,就站在那一堆残骸旁边等着干警来问。
第一次她说“我不小心和张蓉撞上了”的时候,被教员批评教育了一顿。经不起每一次她的理由都是“和张蓉撞上了”,因为这两个人撞在一起的频率实在太高了,以至于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忍心只责怪其中当事一方,哪怕这一方根本不为自己辩白,于是就连最想息事宁人的教员也不得不把蓉姐拉出来训诫了一番。
狱政科有干警来找钟蕾,说是有话要问她,让她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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