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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讲来,朕愿听听你的高见,”嘉庆帝说道。“臣以为,出兵打仗最讲究的就是那‘天时、地利、人和’,从这三方面来说,我大清朝都不宜出兵打仗。第一,现在时值农历七月份,正乃天气炎热之时,而安南国更是酷暑之地,如我军劳师远征,这兵士首先不能克服的就是酷热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可能相当一部分士兵,不会死于敌人的刀枪之下,而要倒毙于中暑;第二,要出兵征讨安南,遇到的又一个问题就是安南复杂的地形,特别是与我大清接壤之处,山高岭峻,坡陡沟深,林密草深,荆棘丛生,敌人易于隐藏,而我军处于明处,易受敌人袭击;第三,如若我出兵征讨安南,虽属义师,但是到了安南境内,也会引起安南民众的反感,同时,安南还会对其民众进行蛊惑和煽动,我大清义军必会遭到安南民众的袭击。基于此,臣以为万万不可出兵打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请我皇圣断。”
“不,这是一种懦弱的、惧敌的言论,”一位大臣怒气冲冲地从队列中站了出来,还未等嘉庆帝开口问他有何高见,他就急不可待地说道:“我大清建立一百多年来,兵多将广,威加八方,德惠四邻,外夷来朝,如今我皇屡出仁慈之念,而安南国不识大体,屡屡逞狂,理应征讨。首先,海盗的不断骚扰,已引起我沿海居民的极大愤怒,民心可用,师出有名,名也正,言亦顺;其次,安南国的阮氏政权并不巩固,其国家可谓是国破民穷,民不卿生,财政困难,军队战斗力虚弱,毫无抵抗力;第三,我大清地域辽阔,物产丰富,我大清的军队这多年也从未停止过战斗,士兵经历过战事考验,将领有指挥作战的经历。总之,我大清朝出兵安南,必获全胜,请皇上速下决心!”
“恕我直言,此仗万万打不得。”又一位大臣从队列中站了出来。“为什么?”嘉庆帝问道。“我皇圣明,臣以为这仗不可打的原因如下: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敌我双方的情况如何呢?臣以为,第一,我大清出师征讨,是劳师远征,天长日久,人困马乏,而敌方则以逸待劳;第二,出师征讨安南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是军需补给,而我南方地区及安南北部皆为山区,山高岭崇,坡陡沟深,交通不便,运输不利,军需供给相当困难,如解决不了军需供应,军队势必会出现抢掠民众的现象,这必将弓愧人民的反抗、不满;第三,自从陛下即位以来,大清朝的统治受到川、楚一带白莲邪教的威胁,我朝费时九年,灭了这股贼众,但为此我大清花费白银不下亿两,造成国库亏空、财政吃紧;第四,这……第四……”
“第四怎么样?”嘉庆帝问道。“臣不敢直言。”“朕恕你无罪。”“谢皇上,臣以为这第四,就是我大清朝的军队在镇压川、楚白莲邪教的过程中表现不佳,并不是威武之师,而是纪律松懈,装备不良,战斗力虚弱,凭这样的兵力出师远征,臣以为取胜的把握实在渺茫。”
嘉庆帝听得这话虽然感到有点不自在,但也确实让这位大臣说到了实处,只是自己不便说出,想想确是实情。就那乌合之众的白莲教徒,起初势力并不十分强大,按说,大清军队一到,他们还不作鸟兽散,然而其势力却如燎原之火,最后整整烧了九年。
嘉庆帝理智、审慎且极为克制地处理了同安南的关系,谕示两广总督吉庆道:“海盗夷匪,得受该国王称号,其出洋行劫,其国王并非不知情,若令会合拏贼,彼绝不肯听众,但若出兵征之,则劳师苦民。且内地民人出洋为匪,尚不能官为禁止,何况外夷。尔等可与安南交涉,并于洋面严以会擒,遇有外洋驶入夷匪,无论何国何官,一体逮拿,当即正法,毋庸解京。”
后安南内乱,皇上谕令绝不干涉其内政。安南双方俱解海盗至大清,海疆于是平静。
……
01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嘉庆在京郊小店里,体会到一种优哉游哉的雅趣。而店主人那年方二八稚气未消的女儿,更是后宫那些妃嫔们无法比拟的,个中乐趣,也只有春风暗度玉门关的嘉庆才说得清的……老太监火速奏报,钦差大臣广兴被两省巡抚急章参劾,嘉庆刚刚被怀中尤物惹动起来的勃勃兴致,一下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公元1809年,即嘉庆十四年,正月,某一天。点点的小雪花飘洒在偌大的北京城。
雪花很小,也不甚密,但许是飘得太久,圆明园内一片素白。天是灰濛濛的,地也是灰濛濛的,只有不停飘落的雪花,给天地之间罩上了一层冷清清的白光。
蓦地,从圆明园内,传出一阵虽不很整齐但却非常清脆的吆喝声:“安乐渡——”其声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