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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等拜见。”冯公道:“二位贤侄,远路风霜,只行常礼罢!”于是,拜毕入坐。看茶,茶毕。冯公道:“二位贤侄,是同伴来的么?”良玉道:“老伯听禀。”随将自己的一向行藏并来京,适纔在迎宾馆相遇,说了一遍。春生也将被难渔船相救,邱公收养的话细细的说了一遍。冯公听得,又嗟叹了一会,说道:“本当留你二位贤侄在署安住,但场期将近,恐生疑忌。你二人可将行李,统入大相国寺中。再者,贤侄春生,你的爹娘尽禁刑狱,切不可前去探问,恐奸相知道,又生他变。待等高中之后,皇天保佑,方可相逢。”
春生打一躬道:“小侄领命。”冯公又道:“那奸贼耳目颇多,但京中亲友,不必前去拜望。即党、陆二公,我自有知会,谅他自必同心,决不见怪。”于是,留了酒饭。二人用毕,方告辞回寓。他二人少不得收拾,同入大相国寺内,专候场期。
光阴迅速,捻指已是会试之日。主考入了贡院,举子皆依例而进。三场已毕,各归寓所静候发榜。过了数日,又早发榜,第一名河北大名府穆荣,第二名邱魁。报子报到寓所,二人一见十分欢喜,连夜差人回家报喜。二人各叙相会之话,按下不提。
再表他二人在京,候天子殿试。正是:天宫不断忠良后,玉笔亲标双栋梁。不日。已是殿试之期。梅良玉高高点了第一甲第一名状元,陈春生得中了一甲第二名榜眼。第一甲第三名探花,中在山西太原府钟琦。余下皆依甲第赐进士及第。他二人正是苦尽甜来。第二日,良玉、春生换了冠戴,同了探花,率领新进士入朝谢恩。天子一见新科状元、榜眼、探花,人貌双全超群,龙颜大喜。亲赐三杯御酒,两朵宫花,一齐赴琼林宴。又谢过皇恩出朝,方纔上马游街,已毕。那些长安百姓,人人称羡,个个夸奖:“今科状元、榜眼,才貌双全。不知谁家小姐,受用他两个。”按下百姓称赞。再讲奸相卢杞,那日朝罢而归,心中想道:“今科状元、榜眼,人才出众,文章绝伦。只可惜便宜了那个老苍头。”当夜,吩咐请礼部尚书黄嵩。不一时请到,两下谈了些闲话。卢杞道:“状元穆荣还在其次,榜眼邱魁实实可爱。”黄嵩迎答道:“恩师既称羡邱魁,孩儿意欲与恩妹作伐,不知恩父意下如何?”那奸贼哈哈大笑道:“我儿之言,正合吾意。”不言他二人私相计议。再表状元游街之后,便率领一班进士,去谢主考房师,忙忙碌碌又过了两天。次日清晨,又约了大众恭拜相府。只见门上传说道:“相爷钧旨,诸位老爷请回,单请邱老爷相见。”邱生闻听,便觉不悦。反是良玉劝道:“贤弟不要如此,既是相国留茶,相机而答,愚兄在寓所等候。”春生见良玉如此吩咐,便一揖道:“小弟得罪了,不陪诸位年兄。”于是,良玉同众位各回寓所。
再言春生复整衣冠,步进仪门,抬头看见卢杞端然正坐厅上。春生此时心中一恨,反停住了步,道:“爹娘之仇,姊姊之轫,不共戴天。我既生于天地之间,不去报仇,反去躬身下拜与仇人?”意欲转身,又恐难出相府,只得忍气吞声,走上堂来。只见卢杞笑嘻嘻地上前来道:“不知亚元公驾到,有失远迎。”春生道:“岂敢!老太师请台坐,容晚生叩谒。”卢杞笑道:“亚元公乃天下奇才,圣上门生,老夫乃朽而无干,怎当得亚元公拜见?”春生道:“老太师乃调和鼎鼐,燮理阴阳,皇家国柱,天下股肱。晚生一介草茅之士,愿求老太师指教栽培,哪有不拜之礼?”卢杞道:“谆谆美意,只行常礼罢!”
春生见他如此,也不谦让,行了师生之礼,说道:“遵老太师的钧命了。”卢杞也答了半礼。
因心中有择婿之念,更不介怀,即命看坐。春生道:“老太师在上,晚生自当侍教。”卢杞道:“亚元公那有不坐之理?”
春生只得打一躬告坐。家人献茶,茶毕。卢杞在上面笑嘻嘻地说道:“亚元公真乃翰苑仙才,皇上十分喜欢。前日,将亚元大作。命老夫批点。捧读之下,令人悦服。以此大才,自然推禄高位,老夫洗目而观。”春生又一躬道:“晚生懦弱庸才,蒙天子不加呵叱,反赐鼎甲之荣,此皆老太师从中劝赞、栽培晚生矣!”卢杞又笑道:“令尊大人向在都中,与老夫真为莫逆之交。自调外任,老夫时时渴想。”春生道:“圣上将家大人恩庇,家庭时常道及老太师。奈各处一方,未能刻刻领训,使家父抱歉无已矣!”家人又献上茶来。茶毕,春生打了一躬道:“晚生告退了。”卢杞便站起身来,携着春生的手道:“亚元公请坐,老夫敬备一杯薄酒。奉屈小斋一叙。”一面说,便向家人说道:“礼部老爷,可曾请来?”家人禀道:“黄嵩在书房多时了。”卢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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