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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便是瑞麒苦着脸正和秀秀争执些什么。
瞧这模样该处在下风,周慕筠静静看了会儿,只觉荒凉冬日里一袭葱绿的瑞麒格外刺眼。
两人争了一会儿,瑞麒如料大败,被秀秀盯着又回了红豆馆,转身时瞧见他二人如见救星,忙不迭跑过来诉苦,“真是反了天了,你们瞧瞧,哪有丫头骑到主子头上的道理!难得有出好戏看,爷我穿得好看些有错吗?”
周慕筠轻哼一声不屑回他,子虚仔细端详了会儿面前的一片葱绿,瑟瑟寒风里拿了柄缂丝面的绣花折扇,胸前扣上还别了块西洋怀表,绿油油金灿灿,仿佛一从韭菜上的迎春花,这位贝勒爷真是。。。。。。愈加骚气了。。。。。。
只是看他眼神十分真挚,便清清嗓子昧着良心道:“倚花楼红花绿柳乱的很,您这么穿大约还算呃。。。。。。低调?”
果然瑞麒瞬间得意,昂着头对走近了的秀秀道:“你瞧!我与你说你还不信,那地方自然我去得多,你个小丫头懂什么!就这身吧,甭换了!”
秀秀瞪他一眼,朝子虚道:“您别觉得不好意思便顺他,天儿这样冷,非要穿春衫,还不愿意披个大氅,叫风一吹有个七七八八的,又是我的不是。”
怪不得瞧着单薄,竟是等不及穿了春衫!
周氏夫妇齐齐摇头,这也太过了些。。。。。。
这厢瑞麒自然不肯,叫嚣着等真病了会在福晋跟前替她兜着,死活不愿意折回去换厚衣。
秀秀也恼了,冷冷睨他一眼,道:“倚花楼我是不熟,却也知道,花红柳绿都是姑娘,哪有老爷们上赶着争春的!说出去叫人笑话!”
瑞麒叫她噎住,长柄折扇握在手里抖了几下,嘴里蹦出几个你字后,终于还是服服帖帖回去换了身玄色棉袍。
子虚看着一前一后进门的两人忍不住笑道:“真是一物降一物。”
周慕筠早已见怪不怪,又牵她上了车,“从小也就秀秀能够治他。”
子虚微笑,这可比话本子更有意思。
汇齐了瑞麒和秀秀,又成了浩浩荡荡一拨人。到了倚花楼,余仲席等在后门,熟门熟路就领着他们到了苏念卿的屋子。
苏姑娘是倚花楼的娇客,青州名伶的声望刚来就为她挣了一席之地。
她的屋子位置极好,在二楼一根花柱后头,开了窗,外头的事情一目了然,而旁的又不能轻易绕过柱子看到里面。
斜对面就是融月的房间,虽隔了个吊空的大灯,可对面有什么动静,尽收眼底。
瑞麒性子急,刚坐下就问:“严祁来了没?”
苏念卿道:“严少爷习惯第一日早上先递帖子,而后隔一日,到第三日的黄昏才来。今天是第三日,一会儿准来。我备了酒菜,不如边吃边等?”
贝勒爷摩拳擦掌,“甚妙,甚妙!”
几盏酒下肚,子虚遥看过去,一个身着杏红底滚绣碧色花边袄裙的女子在两三个小丫头的簇拥下映入眼帘,额上带的是罗面绣珍珠的嵌绿宝石勒子,拿绢抹粉勾着细眉,唇上胭脂轻点,芊指捏着帕子按了按耳侧的点翠花鈿,身形妖娆,媚眼如丝。
正是融月。
☆、春寒
融月离开顾家时,尚且是个孩子。
只是未想到,这个曾经满脸倔强宁死也要脱离风尘的少女,如今,依旧在这风月场里花枝招展地讨好恩客。
子虚恍然想起那一日,黄梅天的青州城浸在雨里,石板滑腻,青苔□□,哥哥躲在房里喝得酩酊大醉,她抱着阿槿坐在堂上。
跟前跪着不满十五岁的融月,她求她,“小姐,你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大少奶奶会这般想不开,我不过弹了几回琵琶给少爷听;我没想过要做小的。。。。。。”
彼时她恨极了,放下阿槿上前揪住她的手颤抖着质问她道:“你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弹琵琶,不是故意在哥哥面前装病诬陷嫂嫂亏待了你,不是接二连三做些不入流的小动作故意令他二人生了嫌隙,以至,以至如今天人永隔!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哪一件事我冤枉了你?”
那时候,融月只是对她无辜的微笑,“我不过是想过得好些,这也有错吗?”
她猛然在那张脸上看到这世上最可怖的形容,人畜无害的不折手段,仿佛淬了毒的柔弱,悄无声息地将人吞灭。
你错的,不是想要富贵的生活,而是不顾一切的贪欲。
从回忆中抽离,子虚忽然明白,恐怕如今对面这个妆容精致对一切都冷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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