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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知道嗎?我多麼希望你和柯阿姨仍在人世,我能夠當著你們的面做出這個決定。
無論你們接受也好,反對也罷,至少,我能把自己真實的想法都告訴你們,把墨墨永遠藏在心裡的委屈也替他講出來,而不是像當年一樣一味的逃避,或者像現在這樣,無論說什麼,都無法挽回當年的遺憾。
在我很小的時候你就教會我,做事最重要的是要有全局觀和判斷力。於是,從小到大,面對所有問題,我都會習慣用全局觀來做判斷,判斷是否要出國留學,判斷是否必須簽那份合同,判斷自己喜歡一個人是對是錯。
因為他是我繼母的兒子,家庭和社會都不會允許我對他有非分之想,我的自尊也不允許我對一個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再次動心,所以我選擇了逃避,在過於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承認我對他有親情以外的其他感情。
可是,如今,我無法再欺騙自己了。
我不捨得放他走,也不忍心看他難過,甚至,就連每次生氣,也都連帶著心疼,忍不住去想他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這或許是我這一生第一次違背全局觀判斷做出的選擇,我知道,這很冒險,很出格,但是,如果連自己愛的人都無法成全,我又怎麼敢去承擔更大的責任呢。
爸,柯阿姨,我今天想說的就是這些。無論你們是否能接受,墨墨都是這個家的一分子,是柯阿姨的兒子,是小羽的哥哥,也是我的家人。
也請你們放心,除了我和他的關係,一切都不會變,我會照顧好小羽,打理好公司,做好我責任範圍內的所有事。」
說完這番話,顧玦站在墓碑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從半山陵園出來,他開車前往海思醫院,準備接柯墨出院回家。
終於卸下心中最沉重的包袱,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即將見面的愉悅心情也得以釋放,一路上都在想怎樣能給在醫院憋了半個月的小瘋子一個驚喜。
到了醫院,他按照路上想好的計劃開始行動——
先是去借來一件白大褂穿,又從眼科搞來一副框鏡戴上,還用口罩遮住大半張臉,徹頭徹尾將自己偽裝起來,然後拿著一本病歷夾,有模有樣地跟在主任醫師身後,前往外科治療室為某位患者拆線。
柯墨今天心情很好,一大早就起床開始倒飭髮型,對著鏡子左照右照,還問護士小姐姐借了張面膜來敷,想要以最好的狀態與戀人見面。
收拾完自己,他坐在病床上等待顧玦的出現,然而高明卻帶來一個壞消息:「柯少爺,顧總說他有事要晚點到,讓我先陪你去拆線。」
柯墨一秒鐘垮臉。
有什麼事能比接自己出院還要重要呢?
這個男朋友還算不算數啊!
在高明的催促和陪同下,他悶悶不樂地去了外科治療室,在醫生面前坐下,伸出左手手臂放在操作台上,眼睛無意識地盯著醫生給自己拆石膏拆線的動作,腦子裡想的全都是顧玦,絲毫沒有留意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在這個房間。
顧玦像個實習醫生一樣站在主治醫生身後,雖然身高矚目,遮住大半張臉的顏值也依然出眾,卻被柯墨全程無視——這狗崽子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臉色臭得像是全世界都欠他錢。
高明站在柯墨身後,一眼認出偽裝成醫生的自家老闆,使出渾身定力才忍住沒有笑出聲。
拆完線又重新打好石膏,醫生在柯墨的出院手續上簽字,叮囑他石膏還需要再固定半個月,回家後依然要注意休養。
柯墨這才抬起頭來,卻依然沒有看向醫生這邊,而是扭頭對高明說:「你先出去,我問點事。」
高明嗯了一聲就出去了,診室里只剩下兩名醫生和一名患者。
實習醫生為了不被認出,走到患者身後的房間一角,背對著患者假裝整理柜子。
患者問醫生:「出院以後可以運動嗎?」
醫生回答:「儘量不要進行太劇烈的運動,容易拉扯到傷口皮膚,會影響恢復。如果想鍛鍊身體的話,還是以散步和簡單的拉伸為主。」
柯墨:「那……滾床單算是劇烈運動嗎?」
醫生嘴角一顫,表情空白了一秒,擠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還是先忍一忍吧,等拆了石膏再說,相信你女朋友會理解的。」
柯墨嘆了口氣:「唉,不是他急,是我急。」
話音未落,哐當一聲,背對著患者的實習醫生失手打翻一個儲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