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2/4 页)
诗歌方面积有佳篇。虽然,我追求的,并非什么诗词歌赋,我要追求的,是建功立业,能为天下百姓谋事的功名。
我对孟浩然说:“都说先是立德,再是立功,而后才是立言。文章毕竟都是末尾之事,但我们立业无门,也不妨先立言一下,放松放松吧。”
孟浩然微笑点头,吟了一首他最擅长的五言近体——《与诸子登岘山》: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
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
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
羊公碑尚在,读罢泪沾襟。
我听了,深有感触,也佩服他的诗才。我说:“孟夫子的这首诗,肯定是岘山的绝唱,就像崔颢的《黄鹤楼》,没有人敢在面前放肆的了。”崔宗之和草谷子也连连称是。我接着说:“孟夫子的尾联赞扬羊祜的功德伟大,爱护襄州的黎民百姓,百世之后,孟夫子仍然对他感激涕零,确实写出了襄州百姓和所有参观羊侯祠的人共同的思想。但是,我从你的诗句里,还是感受到一种伤怀落泪的英雄之叹呀!”
孟浩然长叹一声,伤神地说:“知我者,太白也。你想想,我孟浩然早已华发丛生了,能不对着羊公碑伤怀落泪吗?”
崔宗之连忙劝慰他说:“孟夫子大器晚成,迟早会有喜讯的!”
这日黄昏,我和孟浩然以及一群文朋诗友在钟鼓楼酒家饮酒吟诗。酒入愁肠,联想到自己纵然胸藏高远志向,笔下纵然有许多得意文章,到头来也还是碌碌无为,一事无成,面对岘山落日,远望汉江碧绿如染,一江流水恰似新熟的葡萄酒。我不由高声大喊:“快换大杯,快拿鸬鹚杓来,快拿鹦鹉杯来!我要一天喝它三百杯,喝上它一百年!”我沉痛地对孟浩然说:“你看见没有?岘山上的堕泪碑已经剥落不堪,早已长满青苔了。什么德政啊,只是说得好听罢了,我是不会为它掉泪和伤心了的;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石碑如此,何况口碑?”
孟浩然想安慰我几句,但他又欲言又止。也许,我正好也吐出了他的心声。也许,他与我一样,同为一介布衣,天不怕地不怕,怕的是酒桌上还有一帮朋友,怕我们的牢骚连累了他们。
越饮越疯狂,一直到天色向晚,清风徐徐。这时一轮明月悄然跃上天上,正是我那多情的家乡之月。我不由得哈哈大笑:“你们看,你们看,我李白的月亮!多么美丽的月色,多么美好的清风啊!这样的良辰美景不用花钱,谁都可以享受得到。”
孟浩然附和道:“是啊,如此明月怎能无诗,就请太白先来一首!”
我高声答应,接过店小二拿来的笔墨,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吟诵不止,一边龙飞凤舞,不一会就写一了一首《襄阳歌》:
落日欲没岘山西,倒著接离花下迷。
襄阳小儿齐拍手,拦街争唱《白铜鞮》。
旁人借问笑何事,笑杀山公醉似泥。
鸬鹚杓,鹦鹉杯。
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
遥看汉水鸭头绿,恰似葡萄初酦醅。
此江若变作春酒,垒曲便筑糟丘台。
千金骏马换小妾,醉坐雕鞍歌《落梅》。
车旁侧挂一壶酒,凤笙龙管行相催。
咸阳市中叹黄犬,何如月下倾金罍?
君不见,
晋朝羊公一片石,龟头剥落生莓苔。
泪亦不能为之堕,心亦不能为之哀。
清风朗月不用一钱买,玉山自倒非人推。
舒州杓,力士铛,李白与尔同死生。
襄王云雨今安在?江水东流猿夜声。
孟浩然捧读我的诗歌,反复吟咏,赞不绝口:“想我等天天与岘山为伴,时时看汉水流波,却从来也写不出这等诗句、如此情思,如此文辞、如此狂想,实是襄阳的大幸,襄阳之名从此名闻天下矣!”
在座的文朋诗友也纷纷称奇。
是的,它就是我李白的醉歌,在这首诗中,我貌似用醉汉的心理和眼光看待周围的世界,实际上是用更带有诗意的眼光来看待一切、思索一切。一开始,我就用了晋朝山简的典故。山简镇守襄阳时,喜欢去习家花园喝酒,常常大醉骑马而回。当时的歌谣说他:“日暮倒载归,酩酊无所知。复能骑骏马,倒着白接离。”“离”是襄阳乡间一种白色的帽子。我在这里是说自己象当年的山简一样,日暮归来,烂醉如泥,被儿童拦住拍手唱歌,引起满街的喧笑。可是我毫不在乎,人生百年,一共三万六千日,每天都应该往肚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