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页)
我做了一个小布袋,把它装进去,系上绳子,贴身挂在胸前。
我说过我母亲很讨厌小动物,所以我直到深夜才把它又拿了出来,我准备了温的牛奶,用带橡皮头的吸管吸起,放在它的嘴边,它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始伸出小舌头,大口地舔,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第二天,我整天走路都小心翼翼,比克在我的毛衣里睡了整整一天,每次它翻身,都会在我胸前激起一阵小小的涟漪。
课间休息时,我唤上了几个我最死党的女孩,翻过了校园里的一堵墙,里面是我们的秘密基地,我确定了绝对安全,才把胸前的袋子打开,它还是在睡觉,但已经让女孩子们激动得拼命尖叫。我让她们拉了勾,又发了誓,绝对不泄露出去,再心满意足地回去上课。(其实女孩子的誓言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我要是真不想让人知道,我干吗自己要告诉她们呢?)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天,第三天我放学进门,老远看见母亲在和邻居聊天,聊天的内容是关于这几天楼里闹耗子的事情,听说楼上前几天逮住了一只大母老鼠,给打死了,丢下了一窝小老鼠,跑得楼道里到处都是。
我绷着神经走进家门,放下书包,耳朵却支着,捕捉着门外的只言片语,母亲的声音飘进来,“……不用打,也不用开水烫……拎着尾巴放到马桶里冲掉就可以了……”
我的手脚冰凉,打开书包,开始一本一本地往桌上放作业本,小比克又在我胸前翻了一个身,我强抑住阵阵的恐惧,把手护在那个小布袋上。
“咦?洁洁你怎么了?胸口不舒服吗?”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已在我身后了,她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我大惊失色,我强行笑着,对她摇摇头。
“……不对,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来,宝贝,妈妈抱你一会儿。”
我的神经快要崩溃了,当我母亲用她温暖的双臂温柔地圈住我,她一无所知地哼着歌,摇着我。我僵硬地坐着,拼命躲避着她快要压到比克的手肘。
可是终于有一下没躲过去,比克发出了一声很不满的尖叫。
“什么声音?”母亲愣了一下,我的心跳得快要吐出来了,我脑子里盘旋着一句话:“……放到马桶里冲掉!……”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肺里的声音吗?你又犯哮喘了?”
我像是沉到海底的人突然呼吸到了空气,忙不迭地点头。母亲变得极其紧张,一跃而起,冲进里屋找药。
比克已经醒了,它烦躁地吱吱叫着,在我的袋子里翻腾。
我快要哭了。
母亲还在里面翻找,我跳起来,冲到门外,打开布袋,把比克放进楼下的草地里。它又是愣了一下,很快地爬进草丛里不见了。
后来我回到学校,老师要找我谈话,关于我上课养老鼠的问题(我的秘密一共保守了三天),我哭丧着脸对老师说,老鼠已经没有了。
在遥远的中国,有一片绿色的草地,小老鼠比克才刚刚开始它的历险。
我婚后的动物生活
我很久没有写关于动物的故事了,因为我结婚了。人一结婚就会慢慢地融入主流社会,家里也变得主流起来,不再有很多千奇百怪的东西。
熟悉我的朋友,现在来我家,会变得很惊讶,因为他们再也不会在我的卫生间里发现大蜥蜴!也不用担心半夜起床上厕所不小心踩在我养的金龟子上面。
现在我家里养着很正常的一条狗、六只鸽子和一只鸡。
我老公说要养一些正常的动物,这样万一宠物得了病,还有专门的医院可以治,而如果蜥蜴病了,你找得到兽医蜥蜴科毕业的专家么?
确实,我的蜥蜴缸豆就是这样死去的,它得了肠胃病,我一筹莫展。只好看着它慢慢地恹恹然闭上眼睛,不再睁开。
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于是我决定再也不养任何我实行不了监护权的小动物。
那次我带着我老公养的小狼狗咪咪去看病(它摔了一跤),我在那宠物诊所里见到了一应俱全的狗药品和狗用具,不仅有伤筋动骨用的,肠胃病用的,补充体力用的,还有万一小狗胃口不好,给它开胃用的。
看得我黯然泪下,我想到我家里的缸豆生病的时候,只能给它喂化了水的土霉素,其余的只能靠它自个儿的抵抗力了,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就是那么不公平,既然有那么多人爱狗,难道就没有人爱蜥蜴么?
为了不再受打击,我接受了老公的建议,所以现在我们家一派其乐融融,鸡飞狗跳的景象。
从前,狗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