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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碎的力量,直可将天地人间飞灰烟灭。
我不在乎飞灰烟灭,我宁愿飞灰烟灭!这就是爱吗?这就是口口声声真心真情倾尽所有的爱吗?
我知道,我从来都知道汉宣帝善于洞悉人心、谋算人心。他了解司马洛,了解他真正弱点所在,只有拿我来起誓,才能完全地制住司马洛,令他永生永世都不敢背叛誓言。
可是,他怎么能用这些谋算来对付洛?他不是一直地视洛为生死之交吗?他如何忍心让洛剜心剖骨?他又如何忍心让我众叛亲离、飞灰烟灭?他不是一直地强调,我是他的心头至爱吗?便是我从未爱过他,我也不能忍心如此,他是如何忍得下这份心?
他说他的心也是肉做的,肉做的柔软的心,怎能如此狰狞可怖?
我眼中的唾弃与鄙夷,加重了那动荡的剧烈,宣帝便在这剧烈里,一步一步,向我走来,他本是个文秀的人,但他此刻的面容神情,却是与那文秀相对立的极端。
那双狭长的眸子,盛满的是火山爆发中那咕嘟咕嘟沸了的岩浆,滚滚而出,直欲将他前面的我,穿了心化了骨。
我并不害怕,不管他是打算剥了我的皮或者拆了我的骨,我都不会恐惧,因为我的心里也有一股不亚似于他的愤怒来与他抗衡。可他不该在那极端里又显露出极度的受伤,仿佛随便他怎样处置我,都是天经地义的,他只不过是把我加诸于他身上的,原样奉还。
“你,说朕,在逼他,你说朕,可怕?”
仍是禁不住地微微心怯,我以为他会立刻扑上来,掐死我,拧断我的脖子。可在这之前,一个人极快地插到了我和汉宣帝的中间,把我挡在了他的身后。
司马洛,站在我的前面,他绷紧了全身,像那蓄势待发的猎豹,保护领地的雄狮,下意识地伸出左臂,拦在了我的胸前,拦住了宣帝的步子。
宣帝硬要往前,把司马洛朝旁边逼去,司马洛退后,却始终护住了我。
宣帝摇摇晃晃地停住脚,抬起头,望着司马洛,他不如司马洛高大,身形也相应文弱,在气势上他比不过司马洛,但他自有他的方法,战胜洛的气势。
“司马洛,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要与朕为敌么?”
狠而锐利的喝斥,令司马洛为之一震,他的侧脸那痛苦的扭曲在延续,敛去不自觉的敌意,却依然没有闪身让开。
他在做着两全其美的努力,“陛下明鉴,子服不过一时迷失了心智,她并非存心诋毁陛下”
司马洛的努力,却只是捅了马蜂窝的弄巧成拙。
“司马洛,你闭嘴!”宣帝嘶哑着嗓子,因太过用力,而破了音。随即暗沉,暗沉得仿佛是从那胸腔深处传来,伴随着某种断裂的声音。
“今时今日,司马洛,你还有何资格,再唤她子服?你还有何资格在朕面前,唤她子服?”
沸热的熔浆依旧往外倾泄着,我忽然发现,这在世人眼中意味着毁灭的东西,像极了眼泪,火山的眼泪。
极其惨烈的眼泪,换来的,是两败俱伤,他和司马洛的两败俱伤。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谁伤得更重一些。
司马洛脚下晃了一晃,“陛下说的是,洛今时今日,已无资格。”
他是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没有诸如愤恨之类强烈的情绪,他甚至没有了情绪。
像一滩死水吗?不,那是无边无际死去了的海,不再有活水的注入,它在烈日下不停地蒸发,不停地蒸发,变得越来越咸,越来越咸。
这越发涩重的咸,消磨了心底所有的生机,那些曾经最在乎的,只剩下了记忆的片断,在那死去了的海面上,漂浮着,随海水干涸。然而,即使海枯石烂,那些残片,仍旧会插在枯死的心上,无法随风而散。
因为,这些片断,是他最在乎的,就算心如死水,他依然不能放下。这些片断里,不只有我的,也有属于宣帝的。
司马洛把头转向我,他说:“夫,夫人,陛下从未逼迫过洛,相反却是洛逼迫了陛下。是洛自私,只想着自己,只想着如何保住自己心爱女子的命。夫人可知,便是洛发下如何的毒誓,也抵不了陛下所冒的风险。陛下是以江山社稷作赌,成全了洛的私心。倘若临华殿上,有任何差池,被人发现任何的破绽,陛下将尽失众臣之心。陛下数年的苦心经营,便毁于一旦。洛该当发下毒誓,如果事成之后,洛背信弃义,陛下要如何收拾残局?这不是当初的廉系汉室,随便找个其他廉姓人来代替,或者干脆假死,诈作以命挡劫、为汉室江山消灾度厄,如此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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