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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的经历。
高层领导也是这样。在九月十二日举行的中央政治局紧急扩大会议上,与会者表现了空前的团结一致,仿佛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任何分歧和芥蒂似的。由于张国焘的干扰破坏,使得大家从心底里亲密起来了,过去所有的不同的见解、争论、斗争和不愉快仿佛都已微不足道,远远地退到历史的后面去了。
俄界是白龙江畔的一个藏族村庄。村庄外有一条数十丈深的深沟,深沟上架着窄窄的独木桥,小心翼翼地越过独木桥才能到达俄界。村庄很小,村里唯一的大房子就是一座藏族的经堂。是日上午,群贤毕至。唯一没有到会的是周恩来,因为他的身体还相当虚弱。其他政治局委员毛泽东、张闻天、博古、王稼祥、凯丰、刘少奇、邓发都到会了。此外还有彭德怀、杨尚昆、林彪、聂荣臻、蔡树藩、叶剑英、李富春、林伯渠、李维汉、朱瑞、罗瑞卿、袁国平、张纯青等二十一人。把个小经堂挤得满满的。开会之前,一直充满着欢声笑语。不少人围着叶剑英询问着他那“惊险的一幕”。不知警卫员从哪里找来一把大铁壶,在走廊上烧着开水,木柴和干树枝毕剥作响,燃着熊熊的火焰。
当然,在这欢声笑语的背后,人们的心之深处不是没有一种难堪的苦涩。毛泽东的心中更是这样。在先,他对北进是颇有一番宏阔壮丽的想象的。以十万雄师,北出甘南,只要一旦离开这恼人的地区,就会象蛟龙入海,纵横飞腾,有声有色地大干一场。西北敌兵虽众,毕竟是薄弱环节,加上敌人内部派系纷纭,足可利用。红军发挥运动战的特长,不难成军成师地吃掉敌人,将会很快打开一个局面,然后向东发展,与热望抗日的人民群众结合起来,前景是非常有希望的。然而曾几何时,这个壮阔的想象一下暗淡下来。由于不幸的分裂,他虽然把一、三军团带出来了,但人数不过七、八千人。比起江西出发时的八万六千人,只不过是当初的零头罢了。想到这里,他心里怎么会没有一点苦涩呢!然而,让毛泽东悲观失望那是不可能的。他曾经称赞过别人是一块铁,实则他自己是一块铁。在他心里永远不熄的就是那团革命之火。今天,他不过依据现实条件,重新忖度一下革命的前景罢了。
会议由张闻天主持。他戴着软塌塌的军帽坐在毛泽东旁边。他敲了敲桌子,宣布由毛泽东代表书记处提出报告。毛泽东黄黄的手指夹着自卷的喇叭筒纸烟开始讲话。
他首先回顾了几个月来的痛苦经历。他说,自从一、四方面军会合之后,中央坚持北上的方针,而张国焘却坚持机会主义的方针。起初张按兵不动,七月中旬,党中央指示红军集中,结果由于张的阻挠而未能实现。张国焘到芦花时,中央政治局决定他任红军总政委,他才调动红四方面军北上,但未到毛儿盖又动摇了。到了阿坝后便不再北上,而要右路军南下。这时,中央政治局的几个同志在周恩来处开了一个非正式的会,决定给张国焘发电报,要他北上。张国焘公然抗拒中央的方针。现在已经无法共同北进,而只能是一方面军的主力单独北进了。在叙述这一段时,毛泽东竭力使自己的语调保持平静。
“当然,我们背靠一个可靠的地区是对的,但是我们不应该靠前无出路,后无战略退路、没有粮食、没有群众的地方。”毛泽东再次肯定地说,“向南最后是没有出路的。一两月以内或者有出路,估计打到雅安、打箭炉极少可能。在那样的地区红军只能减少无法补充,部队会大部被消灭。中央决不能带上一、三军团走这条道路。中央不能到打箭炉去,而是要到能够指挥全国革命的地区去。”
接着,毛泽东沉痛地说,由于一、四方面军已经分开,张国焘南下,使中国革命受到严重的损失。但是,只要我们团结一致,又有正确的领导,是可以战胜敌人达到目的的。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巡视了全场,神情显出无比坚毅地说:“我们即使被敌人打散,我们还可以作白区工作,我们还可以去领导义勇军,我们最终是一定会胜利的!”他的话沉痛而又悲壮,象鼓点一样使人们的心灵震颤。
随后,他又讲到了团结。他说:“团结对我们比任何时候都重要了。”他没有多所发挥,仅此一句,已使在座的人刻骨铭心。
最后,他谈到了同张国焘的关系。不言而喻,张国焘在他的心目中是丑恶的,同四方面军的干部交谈之后,这种印象更加深了。但是今天是党的会议,他作为党的领导人,必须从党性和全局观念出发,以高度的理智来忖度当前的现实。
因此,他的语调是缓慢和清醒的。
“今天看来,同张国焘的斗争还是党内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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