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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衣裳,罩了盖头的斗篷就随他往外上了轿子。
尹居带人抬着轿子,沿着最暗的小路,过了三五个坊间,就在快到城门的时候,他让人先放下轿子,自己往城门出说话。
大概没有一盏茶的工夫,城门守卫的几个人就退下了,随着尹居招手,又来了一班人把手城门。尹居对他们低声吩咐几句,他们转手准备除掉大门上下三根的门闩横木。就在此时,左右忽然突出百十来号将兵,将尹居等一干人围在中间。
尹居方知中计,重重叹了口气,也不分辨。
尉迟晓缓缓步过来,她摘掉兜帽,发间的银钗在月色下滑过一线光华。
“大人食君之禄,不思为君分忧,反而卖国求荣。”她一字一句在寂静的月色中格外清晰。
尹居听到尉迟晓这句话,倒是笑了,向尉迟晓问道:“自古夫为妻纲,妾妇之道,以顺为正 ,长公主可能说明白自己背泉亭王而去是什么道理吗?”
尉迟晓道:“大人只读《孟子》,又读得这样断章取义,可见这进士是白中了。带下去,押解金陵由陛下决断吧。”
尹居被带下去了,尉迟晓由人服侍着重新上轿回去。她坐在轿上,心底阵阵发凉。她倒不是在意那句“妾妇之道,以顺为正”,而是尹居所说,她终究是背泉亭王而去。
经过那一夜的事,尉迟晓在房里歇了两日。这两日她心里想得明白,尹居是唐瑾安排下的内应,那日墨夙所见,怕是他正要去开城门,逢了唐瑾突然发病呕血,才没有成事。想起唐瑾,尉迟晓心里又是一番郁结。而今这情势,也不知他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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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静州城外阳丘山大营中,唐瑾已卧病多日,生死未卜。然而即便如此,兑国几次欲断巽国水道都不能成,更休说攻上山全灭巽国军马。
“泉亭王必然尚在。”文珑在军议的时候说道。
大帐内包括木柳在内的几员将军俱在,中坚将军简州说道:“巽军死守水源,不能硬攻,我等可以巧取。”
“简将军以为当如何?”文珑问道。
简州指点地图,说道:“我们可以派一支奇兵,佯攻巽国大营,而后趁机截断水源。”
文珑听罢,摇了摇头。
“巽军能坚守水源不过是泉亭王强自支撑,擒贼不若先擒王。”于虢说道,“泉亭王被床子弩射中,又因我军时常骚扰而不能安心静养,此番应当已是强弩之末。我等可一边设法去断水源,一边四处出击,使泉亭王疲于应付,不能安歇,早晚必亡,到时候巽军哪里会是我等对手?”
此时绝不是坚持君子之道的时候,文珑心中掠过一丝不忍,却赞同了于虢的看法。
就在阳丘山下兑军大营中商议歼灭巽军时,山上的巽军大营里又是一番情景。
彼时,唐瑾正歪在床榻上手里拿着金柄的匕首在雕一支竹笛,刀锋薄而锋利,他修长的手指在恰到好处的地方打开音孔,动作流畅而自然,——如果没有间歇的咳嗽的话。一阵阵的咳嗽使得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种病态的嫣红,就仿佛地狱中的火焰,正在焚烧着他的肉体与灵魂。
唐瑾已经料定兑军的动作,几位将军方才得了他的吩咐出去了。此时空荡的中军大帐内只有一阵接一阵的咳嗽声,这使阔大的帐篷里产生了一种令人倍感凄凉的孤独感。
“父王,我能进来吗?”唐谂在外面这么问,却在听到了唐瑾的咳嗽声时直接掀起帐帘进来。他手里端着热腾腾、黑乎乎的汤药,唐谂放到一旁先过去给唐瑾拍了拍后背,又顺了顺气。
“药给我吧。”唐瑾艳丽的面颊上是一层憋涨的桃红。他喝下药,唐谂又给他顺了顺气,唐瑾的脸色好了不少。
唐谂端来水给父亲漱口,年轻的世子两边的眉毛皱在一起,“在大明的那一箭还没有养好,偏偏这一箭又伤在肺上,父王不能再劳神了。”
“面有惊雷,而心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唐瑾抚开他的眉梢。
指尖柔和的触感在唐谂的眉心打开,他突然就有点控制不住情绪。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母妃的背离,连番的战事,父王的伤病。这时唐瑾明显带着温暖的教导使他紧绷的情绪濒临崩塌。
“男孩子不兴哭。”唐瑾沉下声音。
“是!”唐谂赶忙抹了两下眼睛。
这孩子到底也不过就十六岁,虽然唐瑾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已经独当一面了,但是对孩子他还是出言安慰了一句,“阳丘山围不了太久。”
“有父王在,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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