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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匀祯笑道:“沈白聿为人孤僻,不喜言语,又深居浅出,我只见过他几面。要说相交不浅,你该问旁边的温公子才是。”
温惜花静静的坐在一边,从刚刚提到方沈决战起,他就一直在给自己倒酒,一会儿就已经下去了好几杯,听到方匀祯点名,才笑道:“千万莫要问我,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沈白聿了。”
苏彩衣道:“我又没有问你和沈白聿的交情,只是想问问,依你之见,这一战胜负将如何?”
“将如何又待如何?”有些神秘的一笑,温惜花又喝了一杯,续道:“你非要问,告诉你——我不知道。”
苏彩衣为之气结,故意扳起脸来道:“温惜花温公子,我请你在我这里住了好多天,又请你喝光了这里所有的好酒,如今请你答一个问题,你却推三阻四,太不够朋友了吧。”
温惜花苦笑道:“唉,女人,怎么你说实话的时候她偏偏不信,你说假话的时候她却总以为是真的呢!”
方匀祯笑着接口道:“那是因为温公子你说实话的时候太少,说假话的时候本事又太高明罢了。”
苏彩衣也笑道:“但是平时,我们的温公子说的既不是实话,也不是假话。”
方匀祯奇道:“那他平时说的都是什么话?”
苏彩衣肃容道:“废话。”
温惜花苦着脸道:“原来今天你们两个竟是约好了一起来排挤我的,看来是我在这里赖的时间太长,有人想丢我出门了。”
苏彩衣眼珠一转道:“今天你倒识相,知道我想丢你出门。”
温惜花嘻嘻笑道:“不必劳动苏老板的玉手,我自己就会把自己丢出去。”话才说完,他带起满满一坛子酒抱在怀里,整个人往后一倾,真的把自己连人带酒一起丢下了楼。
苏彩衣眼睛发直,半晌才笑道:“这个人说话罗嗦,做事却很干脆,他这一去,大概很久才会回来了。”
方匀祯笑了,拿起酒杯道:“不,我猜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苏彩衣转头奇道:“你怎么知道?”
方匀祯拿出一张青色的纸,道:“我说自己能掐会算,你肯定不信,所以我只好说实话了。”
苏彩衣脸色大变道:“青衣帖?!”
方匀祯笑道:“你这样担心,我可要嫉妒的。”他手一挥,扬起纸面,青色的薄纸,有种透明而不真实的明丽。
最重要的是,这张青色的纸上面是空的,一个字也没有。
苏彩衣道:“一张空帖?你和温惜花特意在这里见面就是为了这张空的青衣帖?”
方匀祯道:“正是。”
苏彩衣道:“我不明白。”
方匀祯将纸收回怀里,悠然的喝下杯中的酒,道:“你不必明白。你只要知道,温惜花发现忘了来拿这张纸,很快就会回来的。”
他笑的居然有些伤感,又道:“所以,在他回来之前把其他酒都喝光以前,你大可以多陪我喝两杯。”
方匀祯说的话,很少会出错,但这一次他却错了。
温惜花没有回来。
他像是忽然凭空消失了一样,一连七天,江湖上没有半点消息。
二、
听雨榭偶尔也会有名副其实的时候,比如说,下雨的时候。
苏彩衣趴在床头,看着雨帘淅淅沥沥挂在窗外,赤裸的肩头因为拂过的轻风寒战了一下。但是她既懒得动,也根本不想把被子拉一拉。
她不动,她身边的人却动了,一只很白很贵气的手伸过来,用被子一角覆上她的背,然后极其温柔的将她长长的黑发理到一边。苏彩衣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这样偶尔对我好,我心里就会特别的难过。”
同样赤裸着躺在她身边的男人笑了,酒窝深深的,像个大孩子,道:“我知道你为什么难过。”
苏彩衣转头看他,问道:“你真的知道?你知道什么?”
方匀祯闭上眼,仿佛自语,又像是回答:“你知不知道我每次这样偶尔说了几句真心话,我心里就会特别的愧疚。”
苏彩衣笑了:“风流小剑方公子,也会说真心话?”
方匀祯没有睁眼,只是道:“其实我常常都在说真心话,只是别人不愿意相信罢了。一个人做了浪子,就变得没有人相信了,比如说我,比如说温惜花。”
苏彩衣脸色变了一变,强笑道:“是吗?”
方匀祯这才看她,微笑道:“你一定在怪我,为什么要特意提起温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