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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皮靴也没来得及换。

他猛地停住脚步，从头到脚打量着我，尽力想把站在暗处的我看个透。

〃嘿，这些衣服挺适合你，〃他说，〃天哪，你看起来像个白人海滩流浪者，像个冲浪运动员，像个永远生活在海滨胜地的青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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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肉体窃贼（38）

〃

我微笑着。

我想他是很大胆地伸出手来，抓住我的手，把我领进图书室的。

此时这里的炉火已经在熊熊燃烧。

他再次端详着我。

〃身上不疼啦？〃他试探着问。

〃还有感觉，不过还不完全是我们所说的疼痛。

我要出去一会儿。

哦，你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渴了，我得去找猎物。

〃他一听，脸刷的一下变白了，但还没惨白到我能看见他脸上的血色或眼里所有毛细血管的地步。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我问他，要我放弃吸血吗？〃〃不，当然不。

〃〃那就跟着我去看看吧。

〃他什么也没说，但我看出他被我吓坏了。

〃你应该牢记我是干什么的，〃我说，〃你帮助我就等于在帮助魔鬼。

〃我指了指他买的那本仍躺在桌子上的《浮士德》，那本拉夫克拉夫特写的小说也放在上面。

嗯，我很满意。

〃那你也用不着非得杀生不可，对不对？〃他很严肃地说。

这问题问得真傻。

我哼了一声表示蔑视。

〃我喜欢杀生，〃我说着指了指那张虎皮，〃我是猎手，就像你以前一样。

我觉得打猎很有趣。

〃他注视我良久，一脸困惑和惊奇，然后，他慢慢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实际上他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我出去时你可以吃晚饭，〃我建议道，〃我看得出你也饿了。

我能闻见这房子里什么地方正在炖肉。

我打算在回来之前吃我的晚餐，这你应该知道。

〃〃你这么坚持要我理解你吗？〃他问，〃还要我不要多愁善感，是非分明。

〃〃没错。

〃我咧开嘴巴，向他露出我的利齿。

它们其实很小，根本无法同他自愿与之为伍的豹牙和虎牙相提并论，不过我的这副怪相总是把凡人吓坏，不仅吓坏，而且吓得半死。

我想，它是向人类的意识深处中与勇敢或经验老道无关的本能传送预警信号，触发人的某种原始防卫反应。

他脸色苍白，呆呆地站着，愣愣地瞅着我。

过了一会儿，人情味和表情才逐渐回到他的脸上。

〃那好吧，〃他说，〃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如果你不回来，我会大发脾气，从此不再理你。

我发誓，若真是这样，你今天晚上就从我眼前消失，我决不会再答应你一次。

我将把你的不辞而别视为对友情与好客的极大污辱。

你明白吗？〃〃好吧，好吧！〃我耸耸肩回答道。

我虽然心里为他这么需要我待在这里而感动，但表面上我装得若无其事，以前我确实一直没像现在这样心里有谱，所以一直对他表现得粗鲁无礼，〃我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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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肉体窃贼（39）

不过，我很想知道……〃〃知道什么？〃〃你为什么不怕死？〃〃你不是也不怕死吗？〃我没有回答。

我又看见了太阳，这轮大火球正铺天盖地地扩展着。

我浑身颤栗，接着我又看见了梦中的那盏油灯。

〃你说呀。

〃他追问。

〃我怕死，〃我说完又使劲点了点头，我所有的幻觉都正在被粉碎。

〃〃你有幻觉吗？〃他问，表情很纯真。

〃我当然有。

我的幻觉之一是：其实谁也不能故意拒绝〃黑色赠礼〃……〃〃莱斯特，我得提醒你，你自己就拒绝过它。

〃〃大卫，我那时还是个孩子。

我是被迫拒绝的，我出于本能抵抗了它，可是这和明知故犯毫无关系。

〃〃别低估你自己。

我认为即使你当时完全明白，你也会拒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