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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

水势汹涌，烛浪滔天，瞬间落在后面的两个儿媳就被卷入了洪流之中。

不给静瑶反应的机会，王老头拉起静瑶同时对着身后同样怔愣在两个儿媳妇都被卷入洪水之中的袁氏吼道，“快跑啊，愣什么！”

五十多的王老头这一刻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奶娘带着他们躲避追杀的那一年，不跑就是死。

所以他倾注了所有的力气带着孙女跑上了上山，哪怕是到了山上也没让袁氏和静瑶停下来，依旧往更高的地方跑去。直到到达了一定的高度，王老头才停下来扶着一颗树大口的喘着粗气。

“阿公，您，您还好吗？”

王老头一手扶着树干，一手摆摆示意自己无碍。

“爹，娘，三妹……”见王老头几个落后停了下来，一直抱着孩子跑在前头的王三虎和沈氏倒了回来，“爹您没事吧？”

“没事”想起小时候的逃亡之路，王老头的声音显得异常低迷。

“阿公，三叔，这都快山顶了，应该暂时安全了，咱们休息会继续往上去干脆爬上山顶吧。”山顶的地势相对平坦，地势也更高，谁也不知道洪水会涨到什么地步，此时还是越往高处去越安全。

“好，歇会再走。”王老头点头，抬首看看众人，骤然脸色急变，“大郎二郎他们呢？你们在前面看到了吗？”王老头厉色看向王三虎。

“阿公，我在这里！”王三虎刚想回答没有，二郎便从山上飞奔而来，到了跟前才急忙道，“大哥和小四小五都在山顶。”

“那你下来干什么？不知道下面的情况谁让你跑下来的！”王老头闻言就厉声呵斥道。

二郎哆哆嘴，没说什么便低下了头。

一会见王老头不再说话，才小心的又抬起头，四下一打量，却发现少了杨氏和卢氏。

当下着急的拉着身边静瑶的胳膊，“娘呢，大伯母呢？”

久久不见静瑶答话，同时也发现静瑶的胳膊都在僵硬。

王三虎和沈氏也是震惊的互看着双方，他们都只知道听从耳边回荡的声音，“快跑，快跑！”似乎都忘记了身后的家人，这不是自私，这是生存的本能。

“她们…她们…跌入了洪水里！”

“娘…伯母…呜呜……”二郎到底只是九岁的孩子，他拉着小四奔跑时曾回头看过一眼，看见过那澎湃汹涌的浊流，卷入那样的急流中，后果会如何可想而知。

“哭什么哭！哭有什么用！那个情况谁能阻止的了？给我收起你的眼泪。”见到二郎眼泪汪汪的样子，王老头心里的那点压抑便化为了狠狠的训斥，“你娘和伯母还都带着气囊，已经比那些什么都没的人多了希望，你还哭什么？都给我收起哭的力气爬上山顶。”语毕，王老头严厉的眼睛同样扫过眼睛蓄泪的沈氏和袁氏。

在触及到面无表情的静瑶时，心底颤了颤，最终不再说话带头往山顶爬去。

静瑶却没有忽略掉背有些弯的王老头那身影上的微微颤抖。

去往山顶的路上气氛沉闷的就像凝固了一样，许是暂时脱离的了危险，王家人的步伐都稍微慢了些。

上下洪浪的声音依旧清晰，人们挣扎的声音也依旧可以听见。爬到山脚和已经都爬到山腰的人也和王家一样开始往山顶爬去。

沿路有低泣声，也有嘶喊声……

他们的亲人，他们赖以生存的村庄，还有那地里的稻秧，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刚到达山顶，静瑶看见了大郎拉着小四和小五站在一边往下张望着。

看见王家众人，几个小的都松了一口气，然等走到跟前大郎和小四同时发现此行人中少了自己的娘。

“我娘呢？”

“姐，娘呢？”

两双带着期望的眼睛同时看向众人。

“哇…大孙子…”也有五十多岁的袁氏，一路惊心的跑来，早就疲惫不堪，那种惊恐无措不比众人好到哪去。一路上都是跟着众人的脚步在不停的跑不停的跑，那种摔倒爬不起来害怕被冲走的恐惧感都深深的围绕在心头。

最后和王老头一样亲眼目睹两个儿媳瞬间被卷走，那种惊吓早就不是这过了几十年安逸日子的老人所能承受的，此时见到两个孙子期盼的眼睛，一时间却是嚎啕大哭。

“大哥，伯母和我娘，我娘都落入了洪水里！哇……”见袁氏哭，二郎说完话便再也坚持不住大声哭出来，此时哪里看的出那个早熟的小男孩的影子。

“娘……”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