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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门人弟侄恐老人家酬应多劳,事前约好,所来贺客,除莫老自愿单独延见外,都在正日这天早上同时拜祝。莫、陈二人到时,寿堂人已聚满。来客不论亲疏远近,俱按当早到时先后,分行排列。行礼时辰一到,莫老穿了吉服,款步走出,站在寿堂神案侧面。立时鼓乐交奏,知宾一排排领客人堂拜祝。因客太多,就这样,还拜了两个时辰才行毕事。拜完寿时已近午,知宾陪了众客纷纷人席。莫家除却花园有一多半不在内,加上两邻莫家门人弟侄的房舍,共有百十处院落,酒席全都摆满,还不够用。一切不相干的来客和本地邻里,都在现搭的席棚以内,有的就在露天底下。酒席由莫家门外设起,延出三里远近地面。天又助美,风和日丽,柳暗花明,端的肉山酒海,盛极一时。
莫准礼一行完,便就人丛中寻到陈业,本约同唤马琨,寻一好去处,另约几个世兄弟一同畅饮。陈业知莫老名动江湖,交游多是有名人物,颇想借此认识,每遇一个异样点的人,便向莫准打听,莫准也有好些不认识的,又去转问别人,因此耽误了好些时间。
莫准见陈业问得殷勤,笑道:“陈叔既想多见识,好在不饿,索性在这里,等人散完了再走,你看好么?”陈业自是愿意,连经莫准指点,认识了不少成名人物。有和莫准相熟的,更引了陈业上前通名拜见,陈业欣幸已极。等客由寿堂散尽,那些成名人物多是莫老多年至友,也经莫老自行延向静室另行款待。二人方始起身去寻马琨。
陈业路上想起寿堂上没见到神乞车卫,便问:“是否追赶昨日刺客去了?”莫准道:
“适才我在寿堂偷问家兄,昨晚刺客走后,车三爷爷执意过了今日往追。经爷爷再三劝说,方始应诺,便宜他们多活一年。可是今早车三爷爷依然起身,他已答应,决不中变,又在今天出走,必然还有别的要事。我爷爷隐居多年,从来安静,近来并无什事。爷爷昨日曾命你暂留,他今此行,莫非为了你吧?看他老人家过午回来不回来,我再去打听,就知道了。”说时,走到竹林以内。
马琨正等得心焦,在林内闲踱,瞥见二人回转,迎将出来。莫准便不再提前事,说:
“这里客都走完,不必再寻地方。楼后有小厨房,你二人在此稍候,我先喊人开席,再找陪客去。”随唤宾馆中执役小童传话准备,径自走去。一会领了三人跑来,一名莫猛,是莫准的堂兄;一名崔宁,一名夏正霆,俱是莫老的二辈门人,年纪都比莫准大不几岁,个个英俊。各自引见之后,因陈业是一娘命来,莫准应低一辈,唤之为叔,莫猛等三人也跟着称呼。陈业执意不肯,不便当着马琨说一娘,只说各交各的,定要兄弟相称。莫准因他自来已说了多次,只得改口依了。一会酒席开上,就设林内,诸小弟兄同饮谈笑,快乐非常。众人虽看马琨不起,因他口齿灵便,久了也都亲近。席终同往各戏场中看戏。
陈业以为莫老既命暂留,或者还有希望。到了黄昏,吃完夜席尚无音信,心中愁急,又托莫准前往探询。莫准去了好一会才行回转,乘着众人目注戏文,俏把陈业拉向僻处,说道:“车三爷爷已早回来,我去时,他和爷爷正在席上和同席诸老辈谈说此事。原来爷爷对朋友心肠太热,所以昨日你一交信,立时答应过了这两天就起身赶去,不料午后车三爷爷来到,他对花家的事早知底细。那老刺猬受过爷爷大恩,本来去到没有不听说之理,无奈这次蔡老太姑本意是想爷爷去赶掉老刺猖,好去花家羽翼。信上明说也好,偏又不肯。只说你是他属望最殷的门人,有一结义兄弟被老刺猖困在花家,请爷爷即日前往解救,并叙多年阔别,别的一字不提。经车三爷爷来说,才知花家为给广帮恶丐撑腰子,近闻丐仙吕瑄要替浙帮出头,慌了手脚,到处约请能手,不知是何因缘,竟把华山派几个妖道请了前去。爷爷知到那里,不问老刺猖肯不肯听话,将人交出,必与花家争执。所约妖道,个个都精通邪法,多好武功也难抵敌。恰巧钱应泰当年曾用重手法伤过家叔莫云鹤,害他残废。后来自知不是爷爷对手,又托出人来求情赔罪。爷爷看了中间人的情面,未予追究。后知老钱为人卑鄙阴毒,他打伤家叔,先兵后礼,竟是预定的好谋,恨恶已极,无奈活已出口,不便再往寻仇,如何还肯救他子孙?乐得借此反口,表面回绝了你,对于蔡老大姑之约仍是不曾忘德,特请车三爷爷到邻县去寻访一个异人,意欲约了同行。叫你候上一日,便是为此。现在诸位老人家商量停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