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歆兰的视线落在少爷紧紧握住他的那只手上,他的皮肤比少爷黑些,手掌有几块薄茧,尽管少爷找过不少药膏来抹上,却没见消过,那是经年累月留下的痕迹,证明他从前经历过的艰苦生活。
这样的手握在一起,应该会觉得有些扎人,尤其是少爷那双从未做过粗活柔嫩白皙的双手,但她每次见到时,自家少爷都是不由分说紧紧握住。
拥有这样温暖目光的人,这双手一定也是温暖让人眷恋的吧。
景年,你怎么又在外头等了,天气冷,着凉了怎么办?
我想见你。
你啊……
夫人病后,少爷亲自照顾,每日他前来时,都是这样的对话开场。
一个担忧无奈,一个佯装着平静,眼底却透露着期待。
娘今天身体怎样?
好多了,再过一天,应该就能全好了。
那就好。
他们肩并肩,相携进屋,歆兰停留在外,静静目送二人。
不知何时,她的少爷已经和他一般高了,紧密的依偎,若是不知道真相,一定会为眼前的温馨会心一笑,而如今,此景在眼前,看着看着,心底不由发酸。
镜花水月。
渐渐有些明白他一定要走的原因。
在还清楚这只是虚幻的时候离开,惆怅只是暂时,若真陷进这个梦里,到时候分不出真实,退不出走不进,何其痛苦?
那一天,吃过早饭,少爷宁景年被老爷支出府外办事,那一天,老爷的屋内,老爷夫人和他,谈了将近一个时辰,那一天,少爷回来时,他已经回到景年轩。
那一天,景年回府后先见了父母,然后急匆匆地奔回自己的景年轩,找到程跃,拽住他的手劈头就问:「薇儿,我听爹娘说,明日你要到城外的寺庙去祭拜?」
「是啊。」
景年几乎是跑着过来,头发有些散乱,程跃细心地抽出一只手为他打理好。
「这么如此突然?」景年蹙着眉,几缕不愿:「这几日娘病着,工作虽然有人帮忙打理,但必须我亲自处理的事情压了一堆,今天出府就是有件事拖不得了……薇儿,改日等娘病好了再去,到时候我一定抽出时间陪你去。」
程跃笑着轻轻摇头:「你不用陪我没关系,而且,我明天一定要去的。」
「为什么?」
程跃顿了下,才道:「那是我们那边的习俗,嫁出去的女儿若是离家太远不方便回去探望亲人,到了祭拜祖宗的日子时便去庙里祈福,保佑家人。」
听他这么说,景年有些急促:「可是、可是……娘的病没全好,就算我能再压一天的事情交给其他人打理……」
「景年,你就在家里,我一个人去就好。」
「不行!」景年斩钉截铁地道:「来安阳这么久,你头一回出门,我一定要陪在你左右。」
程跃只是一笑,景年的言行他们早已预料到,对策一箩筐,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等着。他坚持要走,宁老爷夫妇也觉得他不能再多留,所以明日之行,是绝不容拖缓了的。
看他不以为意的态度,景年还以为他是不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于是更为认真坚定地道:「薇儿,若你明日非去不可,那我务必要陪你一同前去。休养了这几日,娘的病早好得差不多了,我少一天不在也没关系,不是还有下人吗?而且这几日我笨手笨脚,其实也没把娘照顾得多好,时不时添乱……再说,我明日陪你一块去,爹娘也不会说什么。」
程跃轻轻地摇摇头,淡笑着道:「你忘了你照顾娘的真正原因了?爹娘含辛茹苦养育照顾你长大,身为儿子,你罔顾他们的意愿,还让他们为你的事情操劳哀愁已是不孝。现下娘感染风寒,你照顾她是在将功折罪,就真是照顾得差强人意,看着你在为二老辛劳的分上,他们也会欣慰于心。若娘病还没全好,你就甩手不干,这不是寒了他们的心吗?」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也够压得景年不知该如何回话:「薇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景年,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来日方长,不是吗?」程跃温暖的目光落在景年脸上:「娘还病着,明日我也没心思游山玩水,上庙里祭拜,也顺道为娘祈福,你放心,祭拜完我就回来,绝不耽误。虽然我不爱出门,但等家里没什么事了,我答应你,到时候就和你一同去街上逛逛,还不成吗?」
「薇儿……」
听她这么说,心里也不由软上几分,可终究还是有些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