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武松威镇安平寨(上)(第1/2 页)
天明起来,才开得房门,只见夜来那个人,提着桶洗脸水进来,教武松洗了脸,又取漱口水漱了口。又有一个剃头待诏来,给武松剃了头,绾个髻子,裹了巾帻。再有一个人,拿个盒子进来,取出菜蔬下饭,一大碗肉汤,一大碗饭。
武松想道:“管你打什么算盘,饭先吃在我肚里。”武松刚吃罢饭,紧跟着便是一盏茶送来。这番周到无比,比起武松在家里还要舒服。
到第三日,依旧又是如此送饭送酒。武松那日吃罢早饭,出院来闲走,也无人阻拦。只见那些囚徒有担水的,劈柴的,做杂工的,都在晴日头里晒着。正是六月底的炎天,无处去躲那热。
武松倒背着手,问道:“你们为何顶着日头做工,等凉快了再做不好?”
众囚徒都笑起来,回道:“好汉,你自不知,我们在这里做活,就已经是人间天上了,哪里还敢嫌热。我们都是送了人情打点过的,那些没人情的,锁在憋闷大牢里,求生不得生,求死不得死!”
武松听罢,去天王堂前后转了一遭,就纸炉边一个青石墩上坐了一会,便回房里来,只见那个人又拿酒和肉来。
武松忍耐不住,按定盒子问那人道:“你是何人指使?为何拿酒食给我吃?”
“小人前日已禀都头说了,是管营相公家里体己人。”
“我且问你,每日送的酒食,是谁让你那来请我?”
“是管营相公家里的小管营让我送来给都头吃。”
“我是个犯罪的人,又没有半点好处到管营相公那里,他为何送东西与我吃?”
“小人哪里知道,都是小管营吩咐,让小人连送三个月再说话。”
“真是作怪!难不成是养猪,将我养得肥了,再来杀我?这个鸟闷葫芦,教我如何猜得?这酒食不明,我吃不安稳,你只跟我说,那小管营是什么人?”
“前日都头刚来时,厅上立的那个用白手帕包头的便是小管营。”
“是吊着胳膊在管营相公身边的那个人?”
“正是老管营相公的儿子。”
“杀威棒要打我时,也是他说情么?”
“正是小管营对他父亲说了,因此都头不曾挨打。”
武松心道:“真是蹊跷,我是清河县人氏,现在阳谷县住,他是孟州人,自来素不相识,为何这般看待我?皮裤套毛裤,一定有缘故。不是皮裤太薄,就是毛裤没毛。”
武松问那人道:“那小管营姓甚名谁?”
那人道:“姓施,名恩,使得好拳棒,人都叫他做金眼彪施恩。”
武松听了,道:“你且去请他出来,和我相见了,这酒食便可吃你的;你若不请他出来,我半点儿也不吃。”
那人道:“小管营吩咐小人待三个月后方才说知。”
武松道:“休要胡说!你只去请小管营出来,和我相会了便罢,不然好大拳头给你吃。”那人见武松焦躁起来,心中害怕,只得去报知施恩。
不多时,只见一个人从里面跑出来,看着武松便拜,正是施老管营的儿子金眼彪施恩。
武松道:“我是个囚徒,来沧州前从未见过你。前日蒙救了一顿杀威棒,这几日又好酒好食相待,所谓无功受禄,叫我寝食不安。”
施恩答道:“小可久闻兄长大名,如雷灌耳,只恨关山阻隔。今日幸得兄长驾临,正要前来拜会,只恨没什么好东西款待,因此不敢相见。”
武松问道:“不知三个月后小管营要与在下说什么?”
“蠢仆不懂事,脱口便对兄长说了,却不该说的。”
“小管营怎么像个秀才般不爽利,倒教武松憋破肚皮。你只管说。”
“既是蠢仆说了,小弟只得告知。因兄长是个大丈夫,真男子,要求兄长件事。只是兄长远路到此,气力有亏,且请养三个月。待兄长气力完足,那时再对兄长说知。”
武松听了,呵呵大笑道:“去年景阳冈上,我酒醉尚且打杀了一只老虎,也不过三拳两脚的事,何况今日!你既是如此说,我昨日看见天王堂前有个石墩,有多少斤重?”
“这却不知,估摸着三四百斤总是有的。”
“我和你去看一看,武松不知拔得动也不。”
“请吃罢了饭再去。”
“去了回来吃未迟。”
两个人来到天王堂前,那一众做活的囚徒见武松和小管营同来,都躬身行礼。
武松把石墩略摇一摇,大笑道:“我真的自大了,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