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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内门隔间的一侧,向她弯了下腰。
阮萝匆匆地点了点头,动作有点僵硬,但已经是她能做到最舒展的仪态了。
隔间的门被推开,阮萝抬起腿买过门槛,身后的房门缓慢阖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眼前的男人就是青越城城主宁思危了。
他梳得整齐的头发里夹杂着几丝银白,这突兀的颜色因为他正低着头而更加明显。身上玄色的衣服刺有暗纹,在透过窗纸的日光下泛出隐约的光泽。
“民女阮萝参见城主。”阮萝庆幸自己还记得黎扬的话。
宁思危抬起头来。
他的眼神没有随着年龄增长而加深的浑浊,反而比阮萝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锐利,深色的瞳仁中像是有黯淡的浅光流动。
但是最可怕的不是那双眼睛,而是在脸颊一侧上,一个从眉尾开至下巴的伤痕。
阮萝想向后退一步,但她知道这很不礼貌,所以,尽管她十分害怕,可仍然僵直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刀疤像是一条弯曲的怪蛇,蛰伏在他的左脸,狰狞的裂口深浅不一,凹凸出诡异的沟壑。阮萝的眼神与宁思危相对,她像是被这眼神灼伤,慌忙低下头去,诅咒自己的失态。
“大多数人第一次见我都是这样的反应,”宁思危的声音不急不缓,像是没有起伏的叙述,“看来黎扬没有全都告诉你,以他的年纪竟比我还要刻板。”
阮萝咬紧了嘴唇,整个人绷得紧紧的。
“你是阮萝?阮亭山的小女儿?”
听到宁思危的这句问话,阮萝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复又点了点。
“你的酒我有喝过,很好。”
阮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露出笑容,宁思危的目光依旧闪烁不定,可是突然她就忘记了害怕,静静地盯着他的脸。
最终她还是笑了一下。
“这法子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是的。”
“你很聪明,”宁思危靠上了椅背,十指轻扣搭在桌子上,“又聪明的很是地方。之前黎扬过你是怎么争取到最后的五年租契,你并不像阮亭山的女儿。”
阮萝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她能够感到自己的嘴角有些僵硬:“可我就是他的女儿啊。”
“是啊,”宁思危的眼神掠过阮萝的脸,眼珠上下波动,声音依旧,“你也不像你娘。”
“她去世的太早,我不记得了。”阮萝觉得后背开始冒出零星的汗珠,冷冷地黏住了衣服,她来到这里是阮亭山的老婆就死了,这人她根本没有半点印象。
“也对,还是你爹阮亭山的事,我找你来正是为此。”
冷汗陡然增多,阮萝悄悄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之前被债主抓去身上却没有半分钱抵债,赌坊的人辗转找到我,希望我能解决这件事,他们提出的弥补损失方法之一就是将你卖掉,”宁思危调整了一下坐礀,又凝视着阮萝微微发白的脸,“可我拒绝了。”
“为什么?”
阮萝知道这是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可她就是忍不住去问。如果当时这是挽回损失同时又能收回庄园的好办法,为什么宁思危不这么去做?
宁思危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容很平淡,就如同他的声音。
“我让阮亭山去城郊石需服苦役,来偿还这些债务,以后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宁思危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可是在阮萝看来没有比这更好的答案了。她不想喜形于色,可是除了笑此刻真的没有任何表情能够在她的脸上浮现。兴奋将疑惑压在心底,阮萝再不觉得宁思危的脸有一点可怕。
“城主的恩惠,民女无以为报。”
“这不是恩惠,”宁思危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游离,他低下头只是轻轻扫过,再抬起时,眼中的波澜便消失不见,“我不希望我的城中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痕城城主不日将会前来与我商讨要事,你们家的事早就满城风雨人尽皆知,特别是你姐姐自尽之后。”
提到阮芸,阮萝的眼神不自觉一黯,她收敛了刚刚的喜色,静默地立在原地。
看到阮萝的神色,宁思危顿了片刻后道:“你的葡萄酒还有了吗?”
“没有了,新酿成的酒还要等一个月。”阮萝实话实。
“若是酿好再送来宁府一坛,就算作你今年的租子了。”
阮萝点了点头,和宁思危对视的时候,她并不感到心慌,这个人并没有像容貌和神情中所展现的那样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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