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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几壶都不碍事?这样还不叫酒鬼呀!”彩云大惊小怪地喊。
“别胡说了,快把衣服捧回去。记住,不许跟夫人碎嘴,听见了吗?”
“姑娘,你这样可不行,将来会吓坏姑爷的——”
“好了!”燕长乐不悦地沈了脸。“再多话我可要恼了。”
即使她的性子再平和,也不喜欢下人管到她的头上来。
“好、好,姑娘别恼,我不说就是了。”
彩云吐舌耸肩,捧着衣裳走了。
燕长乐的贴身婢女素月从偏房捧着针线走出来,见彩云离去的背影,疑惑地问道:“姑娘,彩云做什么来了?”
“爹娘三日后要赴皇上寿筵,叫彩云拿新衣给我试,准备带我一同赴宴,我瞧那衣缎花色太俗艳,便让彩云拿回去了。”
燕长乐看着抄写了一半的《道德经》,忽然没有了兴致。
“皇上的寿筵?”素月一愣。“为什么老爷要带姑娘赴宴?让姑娘抛头露面,这样好吗?”
“我也不知道爹娘是怎么想的,但愿不要异想天开的好。”
她放下笔,起身走到窗前,漫不经心地眺望着庭院景色。
“皇上还是个孩子,老爷和夫人总不至于想送姑娘入宫为妃吧?”
素月收拾着笔墨,笑说。
希望如此。燕长乐在心中叹道。
“素月,替我把龙笛拿过来。”
“姑娘又有烦心的事了?”
素月服侍燕长乐多年,知道她心情郁烦时就会吹笛排解烦闷。
“我想,每个女子长到婚配之龄,人人都是一样心烦的吧?”
似乎要等到婚姻大事真正定下以后,才能尘埃落定。
“姑娘放开怀些,烦心事不去想就不心烦了。”
素月取下挂在墙上的龙笛,捧到她面前。
燕长乐淡淡苦笑,她倒希望自己能像素月这般想得开就好了,偏偏自己敏感心细,一点小事就能影响心绪,幸亏她总能藉由笛音排遣烦忧,不至于让自己过度陷溺在多愁善感中。
接过龙笛,她缓缓走进庭院,此时已是初秋季节,几乎已经闻不到扑鼻的花香,只有淡淡的干草气味飘散在风中。
燕长乐在院中的石椅上坐下,手持龙笛贴于唇边,清亮优美的笛音徐徐滑出,在风中与四周的花草缠绕同化,她心中的烦闷也随着笛声融化在风中。
贝仲嚣的轿马车从国舅府大门前离开。
午后的阳光从窗口斜斜照射进来,在贝仲嚣气质清冷孤绝的脸庞上映出黄金般的光泽。
轿马车的车轮在初秋的石板地上缓缓滚过去,辗碎了几片枯叶。
贝仲嚣一径陷入深思。
他早该知道当今皇太后的亲弟弟、咸宁皇帝元狩的亲舅舅索合得请他吃这顿饭没有好事,只是没想到,索合得竟然会向他暗示可以立自己十岁的女儿索玉霞为后,盼望得到他的支持。
立后?!他不禁冷笑。
元狩才不过是个不满十三岁的孩子,皇太后索氏一门为了巩固权势,竟然迫不及待就要先立下皇后!
在半年之前,他和索合得连手翦除意图谋反的寿亲王楚澄,剥夺楚澄的封爵采邑,主要目的是为了保住元狩的帝位,可不是为了替索氏一门铺一条飞黄腾达的快捷方式。
何况,元狩的生母皇太后这几个月来处处干政,权力欲已然藏不住,倘若索氏一门再出一个皇后,那么政权将独揽在索氏一门手里,年纪尚幼的元狩也毫无疑问会成为傀儡皇帝,这对元狩将来的亲政之路会有极大的危害。
无论如何,他都绝不能让索氏一门权势过大,大到威胁元狩的帝位。
但是,万一皇太后一意孤行,他该如何阻挠?
他陷入苦思冥想中。
轿马车行进间,一阵悦耳清心的笛声飘飘悠悠地荡过来,贝仲嚣从冥思中回过神,顺着乐音的方向望去,乐音是从一栋宅邸中传出,看着高墙飞瓦,他猜测宅邸的主人身分应该非富即贵。
“明林!”
贝仲嚣轻喊,马车随即停下。
“太傅有何吩咐?”明林快步走向贝仲嚣。
这半年来,与寿亲王楚澄共谋的皇族一律废为庶人,主谋寿亲王则全家灭门,朝廷风声鹤唳,吹着肃杀的寒风,而沉着冷静的明林在此时成为了贝仲嚣最大的帮手。
“这是谁的宅邸?”他问明林。
明林回头打量一眼,便低声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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