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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了脸色。
已经有很多很多年,没有人敢当面指出藏在她名字里的不祥之兆了。
在她还未被赶出多拉蒂山的时候,双胞胎倒是有意无意地在众人面前开过几遍玩笑,但几乎每一次都会以父亲对他们的呵斥作结。为她取名的母亲不谙精灵语,当她从佣人的低语之中搞清楚它有多不吉之后,这个名字已经被写在法塔市政府所签发的出生证明上面,并且送到黄金家族的资料室之中封存。
女孩那时候尚且不懂。她甚至起过更名的念头。
直至很久之后,塞拉菲娜。多拉蒂回想起这一年旅途,才惊觉母亲给她的并不是委婉得像一首诗的恶兆,而是个奇准无比的预言。
“别……不开心,”极夜似是从她眉眼里看出什么,很是善解人意地搭上她的肩膀温言安慰,手指还点往了“好脾气的那个”,“不是……有他在……嘛。”
然后像个刚说完笑话的小孩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路迦安静地扬睫。
塞拉菲娜开始觉得自己拾回来的或许不是难题的答案,而是一个会行走的大/麻烦。谁能想得到一头风行豹喝醉之后竟然会多话至此,而更糟的是,碍于她有限的通用语,无论如何也只能说出短句来。省略的地方愈多,可供人演绎的空间便愈大──就像此刻,她可以肯定路迦所思所想,与极夜想要表达的意思完全不同。
然而她不可能像解答那三道问题一般,向他们传达极夜的本意。
“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她随便想了个理由,话说出口了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她撒谎已撒得很是熟练,“暗夜家族的姓氏,在精灵语里也有同样的意味。”
这个说法已流传了几个世纪,以至于它再不是一个秘密,而是大陆上无人不知的常识。精灵语是培斯洛里最为古老又仍然被人使用的语言,追溯起其历史,恐怕连彻尔特曼帝国也无法与之媲美。“诺堤”一字的语源出自东方,并没有什么令人惊讶之处。
路迦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正想要从开始撒娇的极夜身上收回注意力,目光却被风行豹少女另一只手的指尖所牵引着,停留于它所轻触之处。
在塞拉菲娜。多拉蒂的左肩之上、锁骨旁边,有指节长短的旧伤横亘其上,犹如一只通晓隐身之术的蜘蛛,只有淡淡的影子投射在皮肤上面,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他曾亲眼见识过她的治愈能力,也从永昼口中听说过她所能施行的奇迹,按照神佑者的本领来估算,再过几年那道疤痕便会与肤色无二。
一个洞穿皮肉的贯透伤。
金发的女孩很清楚他在看哪里。
塞拉菲娜理理衣领,不动声色地以布料遮去伤疤。不能再让极夜留在这里了,天晓得她下一秒钟又会怎样语出惊人,她不能以自己的秘密来赌搏,何况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做。“快到午夜了,时间已经不早,今天是个漫长的周二。我必须先安置好她。诺堤先生,你要出发了吗?”
他看了看窗外,离说好的时间还差一点,但外面正下着大雪,想必那一边也不会介意。“马上动身。”
“我知道这个请求很是冒昧。”女孩说,“但能让我参与其中么?到底是自己下的手,纵使无法解答我们的疑惑,也应能排除不相干的线索。”
她说得如此客气,要拒绝本就不是易事。
更遑论他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路迦朝女孩颔首,仿佛看不见永昼脸上的不悦,“我已把牠放到附近的雪地里封冻,取回来之后便可以开始,请在酒馆后面的仓库小屋等我。”
塞拉菲娜点头示意收到,带着几分笑意的眼睛微微眯起,亮得好像盛载了整个北境的灯火,眸色剔透如系于精灵颈间的双色宝石。他带回来的雷鸣兽是死得最晚的那四头之一,野兽身形庞大,身上又有焦臭,她能理解为什么路迦选择先放置一个下午。
“我知道了,诺堤先生。”她伸了个懒腰,“就在那里等吧。”
“你太感情用事了。”永昼看着女孩搀扶着极夜上楼梯,后者早就已经不省人事,银灰色的长发打着卷披散,远远看去就好像秘银拉制而成的细丝,精巧得一碰便会断震。龙族的少年按捺几遍,终于压下了说得更狠的冲动,“早晚我们都会被卷进她的麻烦里面。你明明很清楚。”
“在我看来,我们之中不讲道理的人只有一个而已。而那不是我。”
“你敢说你当初对她另眼相看,不是因为──”话说到这里,摸着酒杯看窗的路迦蓦然回头,双眸之中不无威压,似乎永昼再多说一个字他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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