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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就是这个理儿。”
方碧薇这样平头白脸地抢白一阵,大家心里总算是听出点名堂来了。这妯娌两人是面和心不和,正暗自使着劲较量,一比高低。这种情况帮哪边都是错,众人都低着头理牌,索性装做没在意。四姨太素日与方碧薇走得近,知道她说话从不冒失,就算是脾性不好,也是个懂分寸的人,却不知今天为何如此失常。
观澜笑了笑,并不搭腔。瞧见傅少奶奶面前的筹码堆得很高,打趣说:“赢家到底是赢家,气派就是不一样,就连筹码都比人堆得高些。”
傅少奶奶忙笑道:“你以为我还赢了哩?都输着不认得还家了。”
观澜也笑:“合着你牌桌上笼着的那些筹码都是噱头啊!我还真当你通吃三家呢!”
颜太太转过头说:“你不知道她一坐下就自摸清一色,要多顺就有多顺。”
傅少奶奶嚷起来道:“自那牌以后,就没开过和了。我今天打牌很不顺,观澜你替我仔细看着一点罢。”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将二筒打出。方碧薇手快,眼尖地瞧见是一张绿发,心里一喜,摸上来就要成嵌。不料就在这瞬间,颜太太喊了一声碰,那一张绿发,被四姨太摸了去,方碧薇又不敢怒形于色,怕对家看出了底细,不打出来,只暗暗憋着一口气。事不过三,乃至傅少奶奶第三次发牌,颜太太又第三次叫碰时,方碧薇终于忍不住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到我面前就有人叫碰。这墩上的牌,我别上手了。”颜太太面色尴尬,知道她大小姐脾气,自己又三次抢在她面前碰了去,也就不作声。
方碧薇平时高雅大方,完全一副官宦之家闺秀小姐的样子。她不论是从穿着、举止、谈吐,事事都讲究高雅而矜持。有意无意间,总喜欢和观澜比一比高低。观澜倒是觉得她不缺乏柔媚温婉,而是有点儿过于高雅,稍微失之于矫揉造作,又微欠几分纯真自然。
傅少奶奶是个极幽默的人,语言又爽利。见气氛沉闷,有意说些俏皮话,逗着大家尽乐呵。她一面说着话,一面在墩上掏牌,“看在咱们交情好,卖给你们一个消息。可绝对是头条加外号,保证震惊到在场的各位!”
见她神秘兮兮的,众人越发来了兴趣。
她眼睛眉毛笑得弯弯:“你们猜猜?”
四姨太指着她笑:“平白无故地让咱们猜,又是头条外号的,合着你以为咱们都是赛神仙?”
“就是,别卖弄关子。快说说。”
她一看掏了一张四个头的红中,没有拿起,就把它打出去了。
“那大名鼎鼎的程老板,昨儿晚上被车撞了。那血迹淋淋,可真不是一般的触目惊心。”
“你怎么知道?”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观澜一看,是方碧薇。此刻她也正瞧着自己,眸光里波光流转,似是暗涛汹涌。
“说来事有凑巧,他就倒在崇南路上。我下车一看,把魂儿都给吓出了!他就倒在血泊中,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本来这件事我是不想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仔细一想毕竟人命关天,我还是叫着司机帮他抬上了车。当时我就想着,要是他死在了车上,我也算对得住自己的良心。没想到他命还挺硬,硬是撑到了医院。”
傅少奶奶说话眉飞色舞,刻画得入木三分。众人只听得冷汗涔涔,真正是感叹世事无常,人有祸兮旦福,命中所注。
方碧薇抬头看了一眼观澜,随手打出一张九条。颜太太将面前的牌放下,才叫了声‘和’,正是西风和九条对倒。因着颜太太做了傅少奶奶一顶轿子,傅少奶奶也要给钱,她也停止了刚才的话题,对着观澜道:“你瞧瞧,这手气真是背!我这一晌听起的牌,到头来还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观澜心中本就是平地一声雷,只炸得脑子里空空一片响。耳里听见她们算牌的嘈杂声,洗牌的哗啦哗啦声。她勉强笑笑:“赌场如战场,拼得就是勇气。你可别自己先泄了士气。”顿了一顿,又道:“你们先玩着,我头有些疼,先去躺会。”
方碧薇看着观澜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原本清矍柔媚的脸上,骤然闪过一丝阴霾。
观澜急急地往前赶着,回廊曲折,又穿过重重院落。绕过花园,往南转。这里是一重偏僻的院落,上面雕梁画栋,正是一所大客厅。言玉兰身边的丫鬟凤儿先迎了出来,“四少奶奶安福!”
“兰姨不在麽?”
“姨太太一早就出门去了。”
“知道她去什麽地方?或者她有交待什麽时候回来?”
“这倒没说,倒是吩咐我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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