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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那一日母亲打扮的格外漂亮,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有人能将火红的裙子穿出她的那番模样——就像是高贵的凤凰,正在被熊熊烈火燃烧着的凤凰。
那日的她从沙发上站起来,为我取下书包。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清蒸多宝鱼、百合炒板栗、姜母鸭……这些都曾是我最爱的菜肴,但在此后的日子里我再没碰过。
我记得她并不曾动过筷子,只是笑着看我吃的狼吞虎咽。
我已经记不清她在餐桌上对我嘱咐了些什么,可我记得她出门前的最后一句话,她吻了吻我的额头,笑着对我说:
“宝贝,妈妈永远爱你。”
——我也永远爱你,妈妈。可事实是那天我并没有这样告诉她。
她开着自己的爱车一个人出门旅游,隔天将同样在进行自驾游的父亲和他的家人们撞下盘山公路。
我知道她一定细细谋划了很久,我那高傲的母亲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三死一伤。
我的父母和曲邵华的母亲都在那场事故中死亡,而曲邵华因为有事在身没能坐在那辆车上。唯一活下来的只有他那还未成年的妹妹,但却也在不久后被医生宣判脑死亡,只能靠着呼吸机一动不动的睡在病床上。
曲邵华曾带我见过那女孩儿,他指着病床上睡着了的年轻姑娘对我说:“知道么,躺在这里的人应该是你。”
那天回去后曲邵华几乎弄死我。
母亲的葬礼是在五月举行的。她的坏名声和平日狠绝的作风致使为她悼念的人寥寥无几。那日风朗气清,就像她出门的时候一样。
彼时已是木棉花期结束的季节。那些艳丽如血的红花甚至还来不及等绿叶扶衬,就要在最高的枝干上灿烂盛开,可也在来不及枯萎的时候就已然坠落,“啪”的一声轻响,徒然在空气里留下感伤的情怀。
我喜欢木棉,也是因为它像极了我的母亲。
她在最美好的季节里走向生命的终点,决绝的不见一丝留恋,却也能在坠落后保留着盛放时的美好姿态。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4)
屋外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有谁打开了宿舍的日光灯。耀眼的白光突然冲进视线,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转身朝向墙壁。
回来的是老大。他似乎正在解什么东西,塑料袋哗哗的响个不停。
“辣子鸡丁?我饿了一天。”
我支起身,想要仔细辨认下老大带回来的东西,其实我本打算就这样在床上躺到天亮,但食物的香味让我清醒了许多,对于一个一整天都没吃过饭的人来讲,这味道格外有吸引力。
“无耻的狗鼻子。老子也饿了一天……”他嘟囔了几句,但还是把盒饭放到我的桌子上,他是个话痨,但人不坏。
饭很香,我吃的狼吞虎咽。
“你就差把餐盒吞进肚里了。”他就站在我旁边,不用抬头,我也能想得到那副嫌弃的嘴脸。
“妈的,今儿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他看我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又开始唠叨起来,“我陪岚岚出去逛街,都到学校了她非说自己脸上的妆花了,然后就开始对着大门口一辆黑色卡宴的后视镜照个没完没了,涂完眼影涂粉饼,等她涂到唇彩的时候你猜怎么着?妈的那辆车的窗户摇下来了,里面座了个带墨镜的装B男,那货还很有绅士风度的跟岚岚讲,‘同学,你再换辆车好吗?我恐怕得走了。’草,你是没看到沈岚那个花痴样儿,水性杨花的……”
沈岚的奇葩我早有领教,但此刻我实在没心情调侃他。黑色卡宴、戴墨镜的装B男。这两个词很容易让我想到曲邵华。
“你没看看车牌号?”
“我他妈还敢看车牌号……”他顿了顿,突然又换上了一幅阴阳怪气的腔调,“诶哟,其实你这副样子看着还挺诱惑的,赶紧上去把衣服穿上。”刚才着急吃饭,我只穿了条短裤就爬了下来。我明白他话外的意思,刚踏进门的老三也明白。可如果他能把老大的话当回事儿,就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了。
阴盛阳衰是中文系的一大特色,我们这一届更是如此,全系只有7个男生,号称“葫芦娃”,可偏偏老三是个在全校内都出了名的同性恋,这让像老大这样阳刚的男子汉感到深深的耻辱。
老三叫莫非言。
给他取这个名字的人大概是希望他能多干实事,少在背后说些是非之言。可谁知别人却在背后论了不少他的是非。
有男生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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