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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容易,砍掉自己的手脚……”袁振升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了转话头,“总之一句话,庙堂之事,牵一发动全身,我不主张你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为什么?”方士奕问道,“你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就像你劝我不要将契苾部族之事上奏陛下一样,你不希望太多的人受牵连,因为这朝堂之上,树欲静而风不止,本来就没有谁能不偏不倚的站的直站得稳,你我这奏本一上,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但是你想过没有?太子谋反不同于西域部族叛乱,太子谋反,目标直指的就是皇位,难道你想将此事压下,坐等皇城之内再上演一出十六年前的玄武门?更何况,纵然是皇子,犯了法,也一样要服罪。”
“不愧是房公的门生。”袁振升平静地听完方士奕的话,淡然一笑。
“你什么意思?”方士奕有些恼怒,“不是我不敬,房公把我推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他不义在先,我何去何从只听自己的,和他房大人无关,别以为我这样做就是要助魏王成事,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可是你这样做,不正是魏王所希望的吗?”袁振升反问道,“太子纵然有野心,可是他魏王呢?他魏王把太子的计划了解的这样清楚,又这样及时的出现在我们面前,魏王的心,难道不是比太子更可怕吗?”
方士奕无言以对,他承认,袁振升所说的正是一直困扰着他的,他可以不计较自己的得失,甚至不计较自己的性命,可是他不管怎么做,都似乎不合适,不合理,这样也难,那样也难,左转不得,右转也不得,方士奕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并不适合做官,他自以为自己外圆内方,殊不知自己的“圆”其实总是会被自己的“方”所羁绊,自己的“方”每每也总是会被自己的“圆”给磨平,自己看上去是左右逢源,其实是左右都不圆,方士奕突然想起老师十年前赠给他们二人的那两个木雕。
“去找找李思行李大人吧,他的儿子现在尚在狱中,这件事想不出个办法,他也脱不得身。”袁振升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总之,最好的办法——皇帝仍然是慈父,太子可保终年,父子可以不成父子,但朝廷还得是朝廷。”还没等方士奕回过神来,袁振升已经消失在门外,留下方士奕一个人坐在原地发愣……
第二天,彻夜未眠的方士奕和李思行拿出了一个案卷的草本,草本上写道:万仁死于自杀,而他的仇家将其首级割下,然后逃匿,当然,这个所谓“仇家”的名字,是编的;为何结仇,奏本里没有说明,大理寺和御史台也没有追问;只是方士奕被皇帝秘密召见了一次,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而万申则被罚守孝三年,李思行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万申自己是他的父亲;
然而,事情当然没有结束。数月以后,一个叫纥干承基的武士被突然逮捕,当大理狱审理纥干承基的时候,纥干承基自曝自己是太子的手下,然后将太子谋反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纥干承基的供词很艺术,除了太子李承乾和侯君集的女婿贺兰楚石以及左屯卫中郎将李安俨、杜荷以外,纥干承基的供词里没有再提及和牵扯任何其他人;好吧,不再拐弯抹角了,这个纥干承基的真名其实叫做契必闽文,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肯这么做——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
贞观十七年,一场可能本该再度上演的玄武门之变最终却以一种异常和平的方式结束了,每个人都很意外,侯君集领死,太子李承乾被流放黔州。更意外的是,太子李承乾被流放之后,魏王李泰并没有像其他人想象的那样当上太子,渔翁得利的是一直生性谦和文弱的晋王李治,两个月之后,似乎一直并没有过错的魏王李泰则被流放均州。
长安城的深秋并不那么令人愉快,肃杀寒风,满地黄叶,一片寂静下,城墙上的暗红色的墙砖看着有些像干涸的血迹。太极殿里空荡荡的,皇位上的李世民显得苍老而孤独。他抬起头遥望着献陵的方向,两行浊泪顺着两腮流到嘴里,很苦,很涩:十七年了,离那一天整整十七年了,父亲,那一幕你还记得么?那两颗仍在你眼前的血淋淋的人头?那些事我一直不敢忘,但也不敢提,父亲,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你当年为什么会那样摇摆不定,左右踌躇,我终于明白了你当年的一切苦衷,可是太晚了,太晚了,今天你的孙子也走了我当年那条路,只是我比您当年早了一步,快了一步而已,可是我还是保不住我的儿子。承乾流放了,靑雀(魏王李泰的小字)也流放了,我也一下少了两个儿子,就像武德九年六月初四那一天的您一样——父亲,这是天给我的报应,还是您给我的报应?李世民想起那次秘密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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