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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豫王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玉钗看,神色间满是哀伤与疲倦。
“咔嚓”一声,玉钗从当中折断,鲜红的血顺着串珠滴落地上。
虞氏傻傻地看着,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来。
“王爷!”一旁青氏见了,不由惊呼,欲抢上前去看。但,安豫王手一挥,推开了她,转身即往园外而去,一串血珠随着那一挥之间,在他身后落下,洒在青石板上,殷红醒目。
葛祺忙跟上,安豫王走到园门口时忽然止步,头也不回,只是冷冷丢下一句,“再有擅入集雪园者,杖毙!”话音极轻,却令每一个人心惊胆战。
安豫王离去后,其余人等莫不急速离去,集雪园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叁 流光一瞬芳华近(1)
很多年后,她走过万水千山,看过风起云涌,经历了人生悲喜,那时,她才真正地认识了两人,并折服、敬仰两人。只是那时已沧海桑田。
却说威远侯携了两子秋意亭、秋意遥归去,到得府门时,正是午时。守在门前的管家迎上前来,道:“夫人早备好了午膳,等着侯爷与两位公子回来。”
于是,父子三人下马将缰绳交给仆人,一起往花厅去。走到半道,秋意亭忽然“啊”的一声,“安豫王赐给我们的剑和弓都落在马上啦!”
“小人唤个人去取。”管家忙答道。
“不要,还是我自己去取。”秋意亭却道。
“你娘还等你用膳,你看看你这一身,”威远侯却指着他银白武服上的印子,“还不快去换一身,待会儿你娘见着,定要数落一顿。”
秋意亭低头看着一身尘印,这都是刚才在安豫王府与侍卫对练时沾染上的,若给娘看见了,确实会挨一顿数落的。
“还是我去取吧,哥哥快去换衣裳,迟了,娘要等急了。”秋意遥接道。
“也好,你俩都快去快回。”威远侯道。
于是秋意亭忙回房换衣,秋意遥则往马厩去。
马厩在侯府的北侧,离花厅有些远,秋意遥为免父母久等,当下用起轻功。虽不是番强越道,但脚下轻巧,踏步如飞,很快便到了马厩前。刚要抬步入内,却听得里头有人说话。
“你说我们侯爷到底怎么想的?捡来的不仅如珠如宝般地养着,这关爱的份儿连亲生儿子都赶不上。你就瞧瞧这马鞍,大公子的,就普普通通的,可这二公子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垫得软软的,还生怕颠着了他。”只听一人不满地哼道。
“这不是二公子的身子骨儿弱嘛。”另有一人道,“二公子虽不是侯爷亲生的,但侯爷对大公子、二公子向来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先前那人嗤了一声,“将来侯府立世子难道还立两个不成?‘威远侯’这爵位可只能一人继承!”
“这关你我什么事,你瞎操什么心。”另一人不以为然,“你我照顾好这马厩里的马就行了,你管他将来谁当世子谁不当世子!”
“我就觉得侯爷夫人对二公子太好也不是件好事儿,将来二公子翅膀硬了,没准儿会跟大公子争这世子之位。”那人依旧道。
“呵呵,照你这么说,侯爷夫人难道要苛待二公子才是好事儿?”另一人显然未有同感。
“那倒也不是这意思,”那人道,“锦衣玉食养着倒没什么,可也要分个亲疏轻重吧,毕竟这侯府真正的继承人该是大公子。”
“你呀,我看你是眼红罢了,”另一人笑道,“可惜,你没这命给侯爷捡到当儿子养,只配当个马厩里的马仆。”
“去,你还不一样的命!”那人也笑道。
马厩里两人又闲扯了些别的,便各自忙活起来。
门外,秋意遥欲推门的手轻轻抖着,连带着身子都有些颤抖。良久,他忽地一阵剧烈的咳嗽,一边咳一边推门。马厩里的人闻得咳声便停了手中活儿,回头一看,果见“身体虚弱”的二公子扶着门进来。
“今日……安豫王赐的宝剑……和弓,忘了取了……在这儿吗?”秋意遥一边咳着一边问。
“啊,在这儿,小人本打算待会儿给大公子、二公子送去呢。”一人忙取过弓和剑递到他面前。
“多谢。”秋意遥咳得满脸通红气息不稳,接过弓和剑也没去看马厩里的人便转身离去。
等他走远了,马厩里的人才开口:“唉,就这么个身子骨,能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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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