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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魂一—”
顾乞的惊叫像是一声拖长了尾音的哀号,他几乎是恨爹娘少生两条腿般亡命逃避--不往上飞,不向侧掠,而是滚倒雪地,手脚并用的翻腾蹬扒,当然,他采取的躲避方式应该是正确的,一个惯于取人性命的人,向来深知如何自保。
沙魁和沙斗,两兄弟就欠缺就样的经验了,他们在顾乞的仓皇叫声里,哥俩迅速朝斜角的空间退掠,而刀芒流电正是越往上面越密集,眨眼下两个人的身体竟如此怪异,又恐怖的分散支解,漫天的血肉横飞,像是千万把无形刀齐斩并落,生生将两个活人的皮囊,在难以思议的短时间里化为烂糜!
几乎在沙家兄弟死亡的同时,君不悔已到黎在先的头顶,做爷刀上雕搂的眼睛蓝芒焰映,他毫不迟疑的又是一记“大屠魂”,这一次,刀光闪射却改成越往下越密集,仿佛斗然罩落的一面网——以锋刃与锋刃,交连交合而组成的网。
黎在先是行家,是杀人的行家,也是练武的行家,方才君不悔的“大屠魂”他已经见识过,更看到顾乞与沙家兄弟遇异的逃命方法所产生的,遇异结果,在一阵心胆俱裂的震悸下,馋有样学样,活脱懒驴打滚,着地狂翻,翻滚的过程中,犹不忘刀轮旋舞如风,且将自家护紧再说。
耀眼的光华掣内穿飞,不单是那种森寒的清蓝,更隐现着赤辉——黎在先保住了性命,却未能免除皮肉之痛,一只左手齐腕斩断,背脊是更加纵横十一道血糟,伤口卷裂,刀刀见骨!
黎在先口中的号曝声,简直就不似是人的声音,他痛得满地打滚,血污狼藉的身子抽搐不停,脸上涕涎合着泥雪,抹得花黑一片,看上去,业已认不出是他黎在先原来的模样啦。
君不悔倒没有乘隙追杀,他呆呆的站在那儿,呆呆的望着一招之下所造成的情景,而情景恁般凄惨可怖,连他本人都不敢相信,这一记“大屠魂”居然真个凌厉至此,屠魂如斯!
狄清、狄元、上官鹰与左幻森四个,也全中了邪一样僵立着,八只眼睛不但发了直,四张脸孔更是白里透青,灰败得不带一点人味。死亡的惊窒非仅凝结在他们的形态上,尤其深镌进他们的内心里了!
黎在先痛苦的辗转于地。声嘶力竭的干号:“你们快来救我命碍…这不是看光景的时分!我他娘身上就似锥扎挫剜,一颗心若油煎刀绞,两眼发黑,筋骨寸断……你们哪一个快来救救我碍…”晕未受伤,却胆寒魂飞的顾乞强恃镇定,暗哑着嗓门道:“君不悔,黎在先受创甚重,若不速救必死无疑,你也是江湖人,应不作兴赶尽杀绝,还请放过黎在先一马!”
君不悔如梦初醒,他机伶了一下,声音发沙:“我,我几时说过不能救他的话?人已伤成这样,再有什么深仇大恨,也该可以收手了……”顾乞大叫:“老狄,赶快救人!”
狄清、狄元兄弟与上官鹰、右幻森四个这才透了口气,忙不迭的围到黎在先身边,一齐动手展开急救,可怜黎在先经过这一折腾,人已到了晕迷状态,险险乎便翻了白眼。
这边有人救护黎在先,那边也有人照顾管家兄妹,就此须臾之间,“飞云镖局”原来形若灰孙子般的一干镖师,立刻有了生气,不但有了生气,更且个个精神抖搂,表情棱棱含威,宛如这场胜仗是他们协同一力打下来的。
管瑶仙忍着腰眼的痛楚站立起来,步履艰难的走到君不悔身边,她脸色苍白,却对君不悔绽开一抹无比温柔的微笑:“大德不言谢,君不悔,我兄妹的父母只给了我们一条命,你却让我们重生了数次,你不但是我们的福星,更是我们的恩人,我,我不知该再向你说些什么,才能表达我心中的感受于万一……”君不悔干笑一声,呐呐的道:“老实讲,二小姐,我在片刻之前,还不知能否帮上你们的忙,甚至不晓得自己保不保得往老命,吉大叔的刀法,我做梦也想不到竟有这大的威力……”管瑶仙低沉的道:“我也没料到你的修为已达如此境界,君不悔,看来你已助我们渡过了这场灾难,我们永不会忘记你的慈悲,与你的慷慨……”君不悔觉得面孔发烫,他赶紧道:“只是舞了几趟刀,二小姐,这不算什么,实在不算什么……”这时,狄清一伙人已大致将黎在先的伤势做妥了临时处理,看情形,这条鬼狐还不忙着去扮鬼,约莫尚能保命,就是形容难瞧,有点惨不忍睹的味道。
顾乞走向狄清,一脸的灰暗:
“怎么说,老狄?”
望着自己手上沾染的血污,狄清唇角微微颤动:“顾老,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顾乞一双黄浊的眸瞳透着阴沉,缓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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